“你没什么想问的!还是你根本就不想问!啊?你什么意思啊?宋卿书!”谢景逸气得眼眶涨红,将人禁锢在自己怀中,带着不可一世的压迫力,“你是不是早就看出来了,是不是?”
……的确很吵,
宋卿书揉了揉可怜的耳朵,妥协了:“是,我是早就看出来了。”
他抬起头,直视着男人赤红的眼睛,“我是顾南笙的替身。”
谢景逸呼吸一滞,喉咙好似被卡住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还以为宋卿书会和他发火,一哭二闹三上吊,然后他再抱着人好好安慰,或者勉为其难地解释两句。
没想到在,这人,就这么平淡地、客观地将事实说了出来。
“那……那你……”谢景逸人生第一次体验到了心慌的感觉,想问什么却又不知道该问什么。
他和宋卿书原本就是一场交易,但现在他却羞于唇齿曼难以开口,
仿佛只要他将“替身”两字,说了出来,那层搁在两人之间朦胧的白纸就会瞬间破碎,将他那段时间的卑劣、阴沉、堕落全部撕碎开来,摊在阳光下暴晒。
但宋卿书中是那么的善解人意,从不会让任何人难堪,当然也包括他,
所以在谢景逸吞吞吐吐,心力焦灼时,他温柔地、带有安抚意味地,抱住了他。
温热的体温好似一杯热乎乎地奶茶,融化掉了谢景逸僵硬的四肢。
他比宋卿书高一个头,两人拥抱的模样,更像是他用力地护住了宋卿书。
等到心绪渐稳,谢景逸才又开口试探道:“你要离开吗?”
若是这次宋卿书真的想要离开,他愿意放手。
“没有啊,你在想些什么呢?”宋卿书的脑袋闷在男人胸口上,呼出的气息仿佛化作了一阵风,吹进了谢景逸的胸腔内。
他俩合约还没到期呢?这人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听见他这般说,谢景逸手臂收的更紧了,“没什么……只是刚刚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看来宋卿书是真的很喜欢他,离不开他。
那他以后还是尽量让这俩人碰面吧,省的这人胡思乱想不开心。
大厅内,顾南笙径直上了二楼。
里面的人听见动静,秦褚卫的助理过来开了门,“顾少爷。”
顾南笙微微颔首,朝沙发上的男人走去,“秦先生,晚会就要开始了,你要下去看看吗?”
“他来了吗?”
顾南笙扫了一眼窗外,沉声道:“在路上了。”
“是吗?”男人站起身来,凌厉的五官透着股逼人的气势,“走,去看看吧。”
顾南笙自觉后退了一步,他身高183,在南方来说也不算上矮了,可站在男人身旁,还是矮了半个头。
秦褚卫这人,年轻的时候狂的要死,什么人都不放在眼里,整天和李奚辞混在一起,现在却好似突然变了个人,和秦家上一任家主的脾性越来越相似,沉默寡言,喜怒不形于色。
漫长的岁月到底到底还是改变了太多人。
晚会上,顾南笙作为这场宴会的主人,先是去台上简答介绍了一下自己以及顾家未来的商业计划,接着便开始坐在一旁的钢琴边弹起节奏优美的曲子。
他的身姿挺拔,面容精致,柔和的灯光从高空中落下,好似金光闪闪的碎片,将他整个人衬得俊美无比。
林北靠在陈默肩上,眼里露出艳羡的目光,他嘀嘀咕咕道:“陈默,我要是想从头开始学一种乐器,你推荐哪种啊?”
陈默:“我觉得‘退堂鼓’比较适合你。”
“……”林北,“(ˉ▽ ̄~)切~~你闭嘴吧。”
陈默笑笑不说话,静静地看向窗外。
巨大的落地窗将室内室外的光景一览无余,在一曲优美的钢琴曲结束的时候,花园外走进来了一个人,
李家是书香世家,即使家族里的人个个不凡,却依旧秉持着低调内敛的行事作风。
李奚辞这人就是这样,不管是什么场合,永远那一身简约朴素的休闲衬衫,银白色的框架眼睛架在高挺精致的鼻梁上,肌肤白皙,三十几岁的人了,看上去还像个大学生。
大厅内的人都是些人精,早就听说了如今秦家和李家在明争暗斗,现在形势不明,哪边都不想得罪。
所以李奚辞刚进大厅,身边就立即围满了拥挤的人。
他的气质温和,好似春雨中清新宜人的月季花,即使身边的人只是为了利益接近他,他依旧淡笑着一一回应,与阴翳狠戾的秦褚卫截然相反。
宋卿书与谢景逸落坐在角落处,目光探究地看向人群处,
李奚辞身边没带助理,寸步难行,额间以及微微浸出了细密的汗珠。
宋卿书起身,想上前替人解解围,却没想到身旁一直沉默的男人已经先他一步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