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起方才尊主对对方的撒娇和表白语气，魔医觉得自己这次推敲的准没错了。
尊主就是尊主，尽管在下位，那也是极尽主动姿态，两人之间的事他还是当做什么都没看见吧。
不就是违背了师徒伦理，打破了性别界限，超越了人魔两界，嗯，当一个人强到一定境界，这些也就不算什么了。
顾棠聿目送人离开，有些没明白魔医最后看自己一眼是何深意，他转身进去殿内，看着依旧维持缩小版形态的某人说道：“还不变回来？”
这会晏祁川正在下床，但是短胳膊短腿的看着有些不怎么协调，甚至因为身体虚弱还脚软无力，差点掉地上去。
顾棠聿：……
书中最强的反派大魔有这么脆弱吗？
扶着床头的小孩转过身看着一脸冷漠的白衣男人，心灵受伤道：“师尊，我变不回去……”
“魔医都说了，我强行内化九幽莲，再加上昨日战场上受伤中毒，我也不想这样的……”晏祁川继续说，耷拉着脑袋，声音低弱。
“我恨我这幅样子，因为这样的我很无能，什么都做不了，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废物……”
顾棠聿看着他，终究嘴角扯了扯，想翻白眼但是忍住了，道：“魔医不是说也就几天时间就能恢复？搞的你好像得了绝症或者残疾了一样，矫情。”
虽然确实对身体有损伤，但不至于那么严重，这反派是不是有点没认清自己的实力，单看着这幅娇弱、自暴自弃的模样，他甚至都有些怀疑眼前人究竟是不是晏祁川了。
自己装可怜卖惨这条路走不下去了，晏祁川只得是噤声，然后看着顾棠聿伸出手，用泛着水雾的眸子道：“师尊，我没力气穿衣服……”
“没力气那就叫侍从进来。”顾棠聿不给面子的说。
“不行的，不能让他们看见我现在的样子。”晏祁川摇头道。
不是怕他们泄露出去，也不是怕有人趁虚而入，是……丢脸。
他还要统治魔宫，还要一统魔界，威严的形象怎么说都得维持一下。
顾棠聿将衣服扔了过去，经过一番对峙拉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坐在床边，某人是想坐他怀里的，被他好几次都给推了下去。
晏祁川挨着顾棠聿坐，嘴角微微勾起，不敢表现得太明显。
吃软不吃硬，他算是摸清了顾棠聿的性子，只要他死皮赖脸，总能达到目的，就像现在这样。
顾棠聿此刻正面无表情给反派穿衣，手上动作堪称熟练，然后他就听到反派轻笑说：“师尊你知道吗，当初我怀疑你是被夺舍的，除了不会御剑、性格截然相反外，还有就是你不会穿衣服。”
“就算是不熟悉小孩子的衣服，那也不至于连里衣跟外衣都穿反，还有你自己的衣服也总是系带系错位置。”晏祁川继续说。
顾棠聿：……
他确实不熟悉这个世界的衣服样式，有些复杂，但当时他没想到“霄瑾”就是晏祁川，自然在他面前也没有伪装，直接暴露了自己，现在一想，他原来一开始就被怀疑了。
回忆当初的事，他咬了咬牙的质问：“那日掉水池里发烧你是不是故意的？还有你为什么能掉下去，不可能是宋明轩拉你下去的。”
听到宋明轩的名字，原本好心情的晏祁川开始面色冷了下去，哼道：“师尊提他做什么，一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样样都不如我，为什么值得师尊青睐？”
“问你话呢，老实回答。”顾棠聿手下用力，系带拉紧，勒的晏祁川差点没喘过来气。
“师尊，你弄疼我了……”晏祁川委屈的仰着头说。
“我看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是你才对，大尾巴狼装什么小白兔。”顾棠聿松手，冷声道。
“是，我承认，我就是故意的，我自己掉进水里。”晏祁川也不装了，坦然说。
“你怎么回事，对他敌意那么大，是你让我收他，以此为乐子好折磨他吗？”顾棠聿皱眉问。
虽然日后宋明轩会杀了反派，但此刻反派应该还不知道才对，为何偏盯上了宋明轩下手。
“我就是要折磨他，让你收他是为了方便杀他，只不过我那时伤没好，再加上你很快就给了他玄阳剑招，我也开始每天晚上修炼心法，等我养伤养的差不多时，结果就被你发现身份了，要是我对你提防些，说不定能瞒得更久，杀宋明轩也更加轻而易举。”晏祁川嗤道。
他完全坦诚自己的卑劣，要让顾棠聿认清自己，不想对他隐瞒了。
顾棠聿听见反派承认的这么坦荡，颇有种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自豪感，感觉一个心肌梗塞。
反派心思之深，不单纯是为了折磨羞辱，竟一开始就要杀宋明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