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温辞腺体很红,隐隐还有些肿。
像是无感症发作的样子。
可是没道理,这里除了余苏南,没有第二个alpha,即使有其他alpha的信息素,江温辞也理应不会受到干扰才对。
余苏南不敢耽搁,避开腺体给他穿好衣服,连夜赶去医院。
深夜的医院灯火通明。
办公室内。
偌大的房间十分安静,除了余苏南翻阅病历报告的动静外,没有其他声音,空气静得落针可闻。
良久,余苏南合上报告,放回桌面,抬眼看向坐在办公桌里的陈医生:“现在是什么情况?”
陈医生从电脑后冒头,扶了扶厚重眼镜:“腺体情况不太好。”
余苏南面沉如水,下颌绷得有些紧,停了几秒,他覆在桌前的手指轻点了两下病历本:“具体怎么说?”
“我看过他刚分化时的身体数据,其实是有问题在里面的,omega激素水平不正常,大部分患上信息素无感症的omega,最后随着时间的推移都能得到痊愈,但也有一小部分往更坏的方向发展,不过相对来说占比很小,听说你正在进行这方面的研究,有关无感症的一些专业问题,我想不用我说你也很清楚。”
余苏南没说话,只神情凝重地颔了下首。
陈医生见他点头,便继续说:“你的这位omega,他情况比较特殊,按道理来说,有完美契合度的alpha安抚,他的无感症到现在差不多该好了才对。”
说到这里,他身体微微前倾,握住鼠标的手指轻轻动了两下,快速浏览了一遍电脑里的信息:
“可是通过刚刚检查的结果来看......不太理想,主要原因是他分化太迟缓,腺体本身发育不成熟,又受到过几次强烈刺激,所以才埋下了隐患。”
“嗯,”余苏南后悔当时没多留心,导致如今这种局面,又想到腺体摘除的风险,隐隐生出忧虑,“如何治疗?”
“没到那种程度,不需要特别治疗,”陈医生挥了挥手,语气轻松不少,“只是接下来的一年内,最好不要进行任何标记行为,临时标记也不行。”
余苏南略松口气。
“等腺体发育成熟,基本就没什么问题了,也就在这一两年,这期间无感症发作,只能让他去隔离病房,或者你腾出时间全程帮他度过。”
见余苏南还蹙着眉,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陈医生宽慰道:
“不用太担心,他身体素质很不错,会出现今天这种情况,是因为进行了临时标记,发热期提前又接触过空气里的alpha信息素,腺体太脆弱承受不住,稍微有点发烧和红肿,不是很严重,以后注意一下就行了。”
聊到最后,余苏南起身离开,陈医生视线掠过他背影,忽然叫住他:“咦?你的信息素监控仪什么时候摘的?紊乱症已经好了吗?”
余苏南停下脚步,摸了摸手腕:“三个月前在京安摘的,差不多痊愈。”
陈医生由衷笑了,往后靠进椅背,摘下眼镜,松了松疲惫的眉心:
“难怪很长一段时间没见你来隔离,这下你家里人也都安心了,记得你刚来宁泽市那半年,你母亲还总操心你易感期的事......”
江温辞醒来后外面天色大亮。
阳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房间,屋内各种摆设和布局依稀有些眼熟。
足足愣了好一会儿,他终于想起,他曾经在这里住过几天,这里是五星级酒店同款的隔离病房啊。
他怎么跑这地儿来了?
不是还在发热期吗?
正坐床头疑惑,余苏南进来了。
手上拎着早饭,走过来就把手伸到他脸上摸了圈,低头对上他清澈又迷茫的眼睛,疏冷的眉宇蓦然间像是破冰暖化,笑了声:“不记得了?”
江温辞认真端详余苏南,发热期的记忆一点点涌进脑海。
关于他是怎么跟余苏南颠鸾倒凤、做过什么奇形怪状姿势、期间又配合过说了多少难以启齿的话……
全部想起。
几分钟后,江温辞双肩一垂,两手一捧,整张脸啪地埋进了掌心,耳根通红。
饶是他脸皮厚比城墙,这时候也忍不住羞愧,低低骂了声:“我操……”
“怎么了?”余苏南在他身边落坐,明知故问的语调含着明显笑意。
江温辞:“......”
江温辞不太好意思抬头去看余苏南,还好他现在没有了恨不得抱住余苏南生啃的冲动。
搓了把脸,做好心理建设,江温辞抬起头:“你给我打抑制剂了?”
就着他脸转过来的姿势,余苏南撑住床垫,倾身在他唇上啄了口:“嗯,怕你身体受不了。”
江温辞脸上浮现出一种诡异又微妙的尴尬,小声说:
“咱俩给干到医院来了?昨晚到底发生什么了?是你怎么着我了还是我怎么着你了?啧,你怎么不早点给我打抑制剂?怎么能让事态发展成这样,太不懂事了吧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