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纪星辰的脸色更难看了。
她再任性,可到底还是名门闺秀,是大家族的千金,这些菜式,也是她听旁人说残忍不已,因而为了刁难燕南叙,才重金命人做的,怎么可能亲自尝过?这下听闻燕南叙竟还对人肉有所研究,更是惊惧。
他究竟是什么人?
见纪星辰不说话,燕南叙自知目的也达到了,遂转身,绕开了跪坐在他脚边的两位面首,脚下生风,往门外走去。然而,没等他顺利走出去,身后便忽地传来一道爆裂的娇呵。
“燕南叙,你以为你能逃得到哪去?竟敢戏弄我,去死吧!”
身后的纪星辰忽地厉起了目光,将腰上的长鞭取下,褪下了先前那副笑意盈盈的面具,表情猛地变得狠厉,挥起长鞭,趁其不意,狠狠往燕南叙背上抽了一下。
燕南叙被猝不及防地抽了一鞭子,向后踉跄几步,手抵在墙上,冰凉的血便顺着他的背脊骨就淌了下来,他忍不住地倒嘶一口凉气,咬了咬唇,眸底掠起一片危险的杀意,他倏地攥紧了拳头。
他身上伤未痊愈,再加上喝了太后数日送来的慢性毒药,每况愈下,这下要雪上加霜地来几鞭子,他怕是命不久矣。
冥顽不灵!
想着,燕南叙陡然抬起头,面色凶狠,正要反击。然而,不等他起身出手,身后忽然传来一阵砰响。
燕南叙一愣,怔怔地看着被踹到了自己脚边的门板,罕见地错愕了一瞬。
“你想让谁死?”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背后慢慢地包围了过来,低沉暗哑,像是一根误坠了地狱深处的黑丝带,并将那头的东西,拖曳着,一点点地带进了人间。
祁北穆恍若冷面罗刹,仅瞥了一眼燕南叙,眉头便倏地拧成了一个死结,阴森暴戾的气息毫不掩饰地扩散起来。
“你敢伤我的人?”
纪星辰抓紧了手中染血的长鞭,惊慌失措地往后退了几步,一阵寒意倏地从她的脚底蹿上了心头……
“二,二殿下……”
第二十五章 美人
纪星辰的心脏都快提到嗓子眼了,与祁北穆对视的那一刹那,她甚至感觉,是不是有人对她施了什么法,以致于声带绷紧,根本说不出半个字音。
她跟祁清欢关系好,平日里少不了去御南王府往来,可即便如此,祁北穆到底是甚少在王府露过面,偶尔有几次,也是一副和颜悦色的样子,极少像今天这般阴森可怕。
祁北穆沉着脸,缓慢着步履,朝纪星辰走了几步,目光随之在她的身上流转了一圈,最后定格在她手中的长鞭上,陡然,脸色又沉了些,嘴角朝上勾了勾,却无甚笑意,反而散发出隐隐的冷意。
“燕南叙是御南王府的人。”祁北穆冷着声音,唇角沉淀着玩味的笑,“什么时候,外面随便来的一只猫猫狗狗,也敢教训我们御南王府的人了?”
纪星辰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长鞭,眼睛一瞪,下一刻便仿佛抓到了什么烫手山芋似的,猛地丢到地上,慌乱道:“二殿下,我就是想替长乐报仇,没有恶意……”
“没有恶意?”祁北穆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冷冽的笑意愈深,“可他受伤了,你说,我该怎么罚你?”
说完,不等纪星辰反应,她的身子已倏地悬在了半空,脖颈被祁北穆死死地卡紧了,恐怖的窒息感猛地袭来,她只能条件反射地抓着对方的手腕,不停地挣扎了起来。
“二殿下,放,放开……”
可在怒气到达了极致的祁北穆面前,再用力的挣扎也显得徒劳,纪星辰挣脱不开,很快就濒临了极度的缺氧,呼吸也越发的急促了起来,仿佛下一刻就会气竭而亡。
然而,祁北穆却像听不见似的,手上的力气不断加重,纪星辰的脸开始由红变紫,挣扎的幅度也越来越小……
“算了吧。”
这时,燕南叙清冷的声音响了起来,像是一泓清泉,将祁北穆燃烧的怒火浇熄了些。
祁北穆皱了皱眉,但仍旧没松开手里的纪星辰。
燕南叙没说话,而是先走近了几步,淡淡地扫了眼脸色呈酱紫的纪星辰,也不出手阻止,只轻描淡写道:“二殿下,再掐就该出人命了。”
燕南叙的话音像是几颗圆润通透的白玉珠子,冷不丁地掉在了玉盘子上,发出叮啷的清脆响声,但却将祁北穆几乎快碎成齑粉的理智倏地收紧了。他将唇抿成一条缝,看向纪星辰的眼神闪过几丝厌恶,随即,手腕一阵使劲,将她狠狠地摔到墙边。
“在我没改变主意之前,带着你的两只狗,一起滚。”
纪星辰如临大赦,听到这话,哪里再敢逗留,给早已吓得小脸煞白的面首使了个眼色,几人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头也不回地跑出了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