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痛片散了,现在有点,”陈纵讲完,才意识到自己被他带跑偏,立刻拉回主题,“想要和我重修旧好吗?我不接受。”
窗户没关,外头下了一场夜雨,这会儿冷风吹进来,吹得她胳膊腿都是凉的。子夜起身,拾起沙发椅上的毛毯披在她薄被子外头,又将她手边手机拿远了,复又又侧身躺上来,贴近她问,诚心诚意地问,“为什么不接受。”
陈纵抽回神思,就利害关系很直接地讲,“我还录着节目呢。你这样搞,我很难做人。”
子夜应了一声,帮她条分缕析,“一,我破坏了节目效果;二,我会影响到男嘉宾对你的选择,三,又或者,你已经有了男朋友,只是不便透露……所以是哪一种,使你不接受?”
陈纵也打太极,“不论哪一种,我都不接受。”
这种说法,子夜想了想,“最坏的情况,我是第三者,虽我没什么不可接受的,那么这条微博的确不妥……要我替你解释点什么吗?”说完,却口不对心。刚好她思考时将脸颊凑近些许,他也正正好趁机在她额头上轻吻了一口。
陈纵却没意识到他举动出格,只是没想到他接受这么良好,用了点时间才消化完“陈子夜为爱做三”这个说辞。
但她也不是吃素的,反应很快,和他就背德的关系上达成一致:“算了算了,微博发了就发了,删了反倒像欲盖弥彰,此地无银三百两……何况谁没有几个前男友呢?反正你也不是第一个将我挂上网的前男友。而且嘛,陈老师挂我,属于给我脸上贴金。”
卧室里唯一一点亮来自于窗外的霓虹,也因此轻微夜盲的陈纵根本看不到子夜此刻脸上表情。
久没听到他出声,陈纵自顾自地讲,越发离谱地讲,“我的人生信条是不吃回头草的,但可以为国民老公陈老师开个小灶。今晚陈老师找上门,属于我的Friend with Benefit(炮友),但不知是你运气不好,还是我运气不好,嘴馋偏碰上店打烊,什么都做不了,哎,好惨好惨。何况,陈老师有我这么多黑历史,不挂我裸|照都算好人,属于前男友中排得上号的大大大好人。”
子夜没对“炮友”这身份多作点评,语气淡淡,“你就属于这张嘴厉害。”
“嘴?”陈纵越说越来劲,干脆转过身,编些瞎话来对着子夜贴脸开大,“陈老师想我用嘴?实不相瞒,我现在技术还可以……要试试吗?”
子夜定定看了她一会儿,“陈纵,你是觉得我不会生气,是吗?”
我说什么都是你自找的。陈纵也定定看着他,“你之后我交了三个男朋友,你要听吗?”
子夜再沉得住气,脸色也已经不太能看了,声音也很冷,“想讲就讲。”
陈纵花了点时间才想起来点粗糙细节,却死活已想不起对方姓名长相,这会儿也觉得自己很渣,“你之后第一个男友,像个小太阳。他迷恋我的一切,我也迷恋他带来的热意。他是每个人眼里的好人,有天赋,也有想法,是做人丈夫的好材料。”
“既然这么好,为什么分手。”
“他说我不需要他。我也的确不需要他……对他没有性|欲,也没有太多爱。一些依赖,不足以使我和他走下去,我也不该耽误他,”陈纵对这感情没有太多记忆,所以对这话题也没太多留恋,接着讲了下去,“第二个是个阳光沙滩ABC……你看,那时候我找的类型,都是和你完全反着来的,试了你这种冰窟窿,后遗症就是要致死量的甜来治。”
“为什么分手。”他只剩这一个问题。
“美国人的一切优点毛病他都良好传承,恋爱过程中AA到各种令人匪夷所思的细节,结束语是我没有情趣。”开玩笑,有性|欲和有情趣往往正相关,性冷淡了很多年的陈纵也不打算多提,“下一任,谈了一个月分手。一个月的交情,把我挂网上可劲儿黑,也不知哪里来的素材,可真看得起我……”
子夜倒也没有因此生气或是什么。错过了她的一切,如今听见她讲什么,都是他应得的,他自作自受。只是没想到她全无气话,认真地讲述,好像这些年也只不过误入一处名作人生的游乐场走马观花。
久没听见下文,子夜出声,“二十五岁之后,又遇见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