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堂里停着一副棺椁,白绸挂满,可灵堂之上却有诡异的红烛燃烧。
“又是阴婚?”黎暨看着这副场面十分烦躁,有些想去摸烟,但没想到却是摸了一个空。
“显而易见。”
黎暨又继续说道:“南缨也是因为阴婚而死,而今早陆斐声也因此被绑架,所以我们这期的突破口就是在这个阴婚上面,对不对?”
“绕了这么大的一个圈子,就为了这个吗?”
“先看。”余正清将黎暨的脑袋掰,示意他先不要说话。
黎暨非常识趣地闭了嘴,继续看着。
几人合力将南缨抱到了棺材里放着,将她身上裹着的被子抽出来后,便由小姑娘上前,替她重新梳洗了一番。
小姑娘的手很巧,没一会儿就将身上的衣服给复原整齐,连带着结婚时头冠的璎珞也一一理顺放好。
或许是因为自己的早先得到的承诺终于兑现,又或许是因为如今的眼前人再也不能给予她半点威胁,整个过程小姑娘都没像刚才那般嫉恨,甚至是还悠然地哼起了小调。
而同她结婚的那个青年,则颓丧着身子坐在灵堂,目光有些许的呆滞。
可就算是这样,在场的也没一个同情他。
“好了。”整理完衣冠后,小姑娘这才从棺材边上退了下来,她对着那几个壮汉使了个眼神,示意他们可以开始动手。
很快,藏在后面的几人就看见那几个壮汉拿着铁钉、链子和锤子走到了棺椁边上。
没人看得清他们是在做什么。
只听见在第一个铁锤锤下去的刹那,棺椁里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不过很快,哭喊声就被遏制,取而代之的是铁锤砸在铁定上的声音以及细弱而痛苦的呜咽。
这声音持续了好久。
直到呜咽声彻底消散,这几个壮汉这才收了手。
他们抹去额头上浸出的冷汗,又转身朝着棺材啐了一口唾沫,骂了一句“晦气”这才转身离开屋子。
小姑娘笑盈盈地跪坐在青年的身边,笑容有一种说不出的得意和亲昵。
“她死了。”
“阿溯哥哥,你的任务完成了,我们去见村长吧。”
说完,小姑娘便伸手来拉青年,可青年此时却是目光完全呆滞住,跪坐在哪一动不动。
而一个小姑娘的力气又怎么比得过一个青年。
小姑娘的脸上顿时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近身说了几句后,青年这才好像从怔愣的状态中苏醒过来。
青年愕然地看着她,就好像是从没有认识过她一般。
面对心上人这般的目光,说心里不难受是假的,可如今,在这大红喜字的灵堂里,一切又都变得不重要了。
“阿溯哥哥,这是你自己选的,村长那还在等着我们过去交差了,走吧。”
这次小姑娘没再执着去拉青年,想要将他强制的带走,青年目露不忍地转头看了看摆在灵堂中的棺椁,甚至是没想过要过去看一眼,便头也不回地跟着小姑娘一同走了。
两人的身影融入茫茫夜色里。
见着她们离开,这下陆斐声是再也忍受不住地出来,冷着脸几步走到了棺椁前。
先前还美得绝艳的人儿,此时却是一副凄惨的模样躺在棺椁里。
哪怕陆斐声知道这只是在拍摄综艺,只是在演戏,可他就是莫名地受不了。
这种感觉来得十分强烈,正用一种强有力的力道十分快速地撞击着胸腔。
甚至是陆斐声在看见她的第一眼,便单手将外衣的拉链拉下,然后裹在了南缨的身上。
在所有人都觉得十分不可思议地目光里,他弯腰将人小心翼翼地抱了出来。
南缨几乎没什么重量。
瞧起来真的是轻飘飘的。
她纤细的身子与他的怀抱完全契合,要不是气氛不对,完全就是一副很偶像剧的场面。
顾鹤晚了一步,只能眼睁睁看着自个姐姐又被陆斐声这个居心叵测的小人给抱住。
“陆老师。”顾鹤过去时,简直是咬牙切齿地叫住了他。
陆斐声现在是真的不想应付顾鹤,抱着人下意识地想偏头避开的时候,顾鹤却好像早就预判了他的打算,提前一步站到了陆斐声转身的方向。
顾鹤朝他伸出了手,神色冷漠,语气更是冷厉。
“麻烦你把我姐姐给我!”
“你们孤男寡女的抱一起的,是不是不太好。”
这几个字,完全就是被顾鹤咬牙切齿地给说出来的。
顾鹤不喜欢陆斐声,非常不喜欢。
但是站在顾鹤的角度,他也的确没做错什么。
在顾鹤说完后,陆斐声抱着南缨下意识地就会后退了一步,那张向来没什么多余神色的脸上,也终于是带上了几分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