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嬷嬷一进门就笑眯眯的端出那碗酒酿圆子,又朝着水臻眨了眨眼:
“呵呵,老奴出门时还听贾家那位小小姐在抱怨,说:姑姑做的酒酿圆子最好吃了!但可惜她是小孩子,每次就只能吃一小碗…”
水臻闻言,一双奕奕桃花眼,瞬时亮了起来…:难道这酒酿圆子?是她特意…给他做的?
顿时喜得什么似的,忙慎之又慎的将那碗接了过来,抱在了怀里…
怎么办?好舍不得吃啊!
转眼七八日就过去了,在刚步入十月的第六天,隆武帝一行终于到达了铁网山围场…
因着贾琏一家纯属过来郊游的,家中又无青壮参加什么比拼,所以,在选择位置的时候,便特意将与隆武帝营账相邻的位置让了出去,选了处相隔稍远,但却风景极佳的所在,扎营住了下来…
不想他们这边刚立好营账,安顿好不久,相隔不远的邻居便来拜访,竟是独自一人跟随圣驾前来的:北静郡王——水溶!
对于水溶这个人,贾琏一直都没什么好印象,虽这几年其一向表现低调,常待在府中称病不出,看似:"寄情于山水之间,整日以垂钓为乐"…
但从其一直试图营造自己"贤王"的名声,又不惜重金招揽海内名仕为自己所用,并屡次试图拉拢贾家来看,其就绝不是个安分的人
何况这位还是个让今上都不得不以“鹡鸰香念珠”加以试探拉拢的实权王爷!手下将领更是遍布西北一线…
这样的危险分子,以安全第一为信条,今世只想老婆孩子热炕头的贾琏,又怎么会去主动招惹,自然是能避多远就避多远的!
也因此,虽这几年水溶一直与宝玉走的颇近,与荣国府也算常来常往,但与贾琏这个荣国府长子嫡孙却鲜少有交集,也就平日里碰上打个招呼而已…
但因着贾琏这几年逐渐的展露头脚,甚至已超越贾政一脉,成了荣国府在朝中公认的最高话事人…
又因着其当年与水臻一起彻查两淮盐引案时,曾救林候爷于水火,让其在士林中名声也极佳,还深受林候爷信重,将独女托付与他!
所以…水溶觉得:要是能拉拢到他,那比起拉拢贾政父子,那可强太多了!对于以后他迎娶林姑娘,也大有益处!
“哈哈,早就听闻贾世兄有安邦定国之才,可惜一直无缘得见,今日正巧与贾世兄比邻,以后本王可要多请教请教了…”
水溶一上来便一副久仰大名之态,十分礼贤下士的道。
贾琏闻言忙朝其拱了拱手,滴水不漏道:
“王爷谬赞了,都说习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小的哪有您说的那般高才,不过是圣上看在我祖上功勋上,高抬小的罢了!
琏虽愚钝,也唯有尽心尽力,方能报答圣恩了!”
水溶闻言忍不住腹诽:你就装吧!我就不信你对隆武帝抄了宁国府没有丝毫不满?再如何,唇亡齿寒的道理不懂?!
见贾琏不搭茬,只得又转变话题道:
“贾世兄过谦了,听说世兄此次乃是带着家眷来的?本王早就听闻世兄有一对龙凤胎,十分的机敏可爱,何不请来?
不瞒世兄,本王特别喜欢小孩儿,也一直盼着能有几个儿女,可惜一直没这个缘分,唉!”
一副十分遗憾的样子。
贾琏见了…也忍不住腹诽:你没孩子跟我这儿抱怨什么?难道我还能分你一个不成?再说…咱俩熟到互聊心事的地步了吗?
正要敷衍几句,就听其又自说自话道:
“贾世兄与夫人鹣鲽情深,满京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本王真是深羡慕之啊!”
贾琏只得道:“郡王爷与郡王妃不也是夫唱妇随,夫妻情深吗?何必羡慕我们?”
贤王之所以成为贤王,可不止因着他礼贤下士,还因着其待发妻的那一往而情深,哪怕她那个发妻在诸诰命圈里孤傲又拿乔,哪怕其家族已经被今上血洗…其依旧对其关怀备至,让人羡慕!
也因此,不知多少女子对甄氏既妒又羡,恨不得以身替之!
水溶就等着贾琏搭这句话呢,闻言忙一脸愁容的长叹一声,才又道:
“唉!世兄有所不知啊!本王身处的这个位置,又乃家中嫡子,虽想法与贾世兄一模一样,想要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却奈何身不由己!
自几年前王妃小产后,身子就越发的孱弱,很难再生育了!本王强压了两年,遍请名医也不得治,没办法之下,只能勉强纳了郭氏为侧妃,为的不过是先好歹生下个孩子来,也能给王妃减轻些压力,万一其心情舒畅了,孩子就又有了呢?
谁知岳父家就出了事,王妃一时急火攻心,旧病新病相迭,直缠绵了病榻一个多月,才稍稍有了点起色,但以后怕是要常年以药为伍,且再动不得一点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