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走黛玉边掏出表来一看,从她睡下到目下,近一个时辰了,慕泽竟然连杯茶都没要?
还是他自己觉得无趣走了,只是没人看到?
想到慕泽走起路来脚下无声,黛玉觉得这不是没有可能,他本不爱看书,自己在屋里歇着,他肯定觉得没意思,走了也不奇怪。
想是这么想,但慕泽说走就走了,黛玉心里还是不大自在。
好在,推门进去后只看了一眼,黛玉那点不自在就没有了。
慕泽手肘撑着书桌,单手支着额头,双眼紧闭,显然是睡着了。
黛玉压低了声音,吩咐道:“去拿件外袍来。”
紫鹃正要领命下去,就听屋里人道:“不必了。”
才睡醒的人嗓音带了丝喑哑,低沉的像敲到了人心上,黛玉不禁红了脸。
“我吵醒你了?”黛玉赧然道。
虽然黛玉开门的动静不大,但慕泽向来警醒,定然是惊动了他。
“没有,是我以为是先生来查我的书了,吓醒了。”慕泽举起手里的书给黛玉看。
“……”黛玉失笑,“你还怕先生么?”
不知道谁说自己会逃学的,怕先生还敢逃学啊?
慕泽道:“我不怕先生,但我怕我爹。”
黛玉近前看了眼慕泽手里的书,发现从自己去睡到现在,只多翻了三页纸。
慕泽掩耳盗铃的把书藏到身后去。
怎么说呢?从不爱看书这方面来说,慕泽倒是挺从一而终的。
第17章
第 17 章
黛玉笑着伸手,慕泽只好把书递到她手上。
黛玉翻了翻手里的《孟子》,用打趣的口吻道:“四书五经,小时候都读过的,读过吧?”
慕泽笑着点头:“不只读过,还背过。”
于是,黛玉很善解人意的给慕泽找借口:“从前都背熟了的,再看自然看不下去了。”
慕泽顿时挺胸抬头,自信道:“对啊对啊,小时候有我爹追着打着,我背的可熟了,到现在还没忘呢!”
黛玉再次失笑,每每听慕泽提起父亲,似乎都逃不开他被他父亲打,可见老靖国公是位严父。
“不如看些以前没读过的?”黛玉提议道。
“好啊。”慕泽毫不迟疑的应道。
显然又是要黛玉给他挑的意思,黛玉笑笑,道:“我的书给你看倒没什么,但你既然要我指了,那过后我可是要查的。”
慕泽立即道:“好啊,你尽管来查。”
黛玉玩笑道:“那你答不出来,我也要打你手板么?”
慕泽认真道:“既答不出来,当然该罚。”
黛玉忙道:“我说笑的。”
“先生怎么能说笑呢?”慕泽戏谑道。
黛玉拿书本打了他一下,道:“不许戏弄我。”
“我哪敢?”慕泽笑道,“你不是要罚我吗?”
黛玉轻哼一声,不与他说话,自顾自翻找起书来了。
慕泽也不再多言。
黛玉带来的这些书都是当年林如海去世后留给她的,其中不少古籍孤本,是黛玉的嫁妆里最值钱的东西。
找了一本书给慕泽后,黛玉还要去见一见管事媳妇们,理理今日家里的各项事宜。
慕泽本来是想跟着过去的,但黛玉说他今日已经偷懒了,现在该好好看书才是,慕泽只能听命。
不得不承认,和慕泽的相处,其实是很轻松愉快的。
黛玉在抱厦坐定,处理着家里的各项大小杂事,心里却在想着慕泽。
决定嫁给慕泽之后,黛玉从没有对真正嫁过来以后的日子抱什么期望,毕竟她在贾家不是没见过那些夫妻是如何的。
然而,黛玉的日子却和她想象的完全不同,慕泽……
完全出乎黛玉的意料。
好似之前那些得过且过的想法全然是错的,事实告诉她,她可以过得更好。
黛玉受过伤害,她被伤了心,她心上仍然有伤痕未愈。
黛玉出神的想着,我来这世上这一遭,不过十几年,就要将往后几十年全为着这十几年哀悼吗?
“……太太?太太?”紫鹃轻轻晃了晃黛玉的手臂,道,“太太可是累了?”
黛玉回过神来,问道:“……何事?”
紫鹃道:“北静王府来人了,说是北静王妃给太太请太太去赏花。”
“北静王妃?”黛玉轻轻蹙眉。
紫鹃问道:“太太可要见见?”
慕泽是武将,靖国公府的人并不宜和北静王这个非皇室宗亲的外姓王爷走的太近,当然,皇室宗亲更得离得越远越好。
但北静王妃都亲自派人来了,黛玉又在家,总不能不见。
黛玉道:“叫人进来吧。”
黛玉换了见外客的衣裳,在小花厅里见了北静王妃派来的管事媳妇,来人衣着不凡,一瞧便知她是北静王妃跟前得意的管事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