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双清透的墨色双眸,花满楼不由得在心中感叹一声,哪怕过去这么多年了,他看到这双眼睛的时候还是会为之动容。
“没什么。”
花满楼微微摇头,目光柔和地看着他: “你这次醒这么早,不困吗?”
“还好。”
池屿闲微垂下眼眸,漫不经心地回答着。
他看似毫不在意,实则却是在心里想道: “花满楼竟然有事情在瞒着我,难道是不可以让我知道的吗?”
这个念头一出来,池屿闲的脸色就有些许的难看,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过来。
尽管如此,他脑海里还是对这件事情念念不忘。
花满楼究竟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告诉他的?!
池屿闲微抿着唇,正当他要开口询问对方的事情,他猛地想起来了一件事情。
花满楼好像也没有什么义务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自己,他们虽然认识这么久了,但总归是两个独立的人。
少年向后一靠,双臂环抱在胸。前,头微微向旁边侧去,只能看到他线条凌厉的侧脸。
花满楼坐在他旁边,看到他这个样子,心里也不由得无奈了起来。
这是怎么了?明明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不开心了?
两个人一路上各怀心思,等到了竹园之后才稍微正常了些许。
可就当花满楼准备侧首和池屿闲说话的时候,身后却传来了一道陌生的声音: “池屿闲!”
“你来得倒是早。”
说话的人看上去和池屿闲年龄相仿,而且不管是语气,还是行为举止,看上去都和对方很熟稔。
花满楼眉头几不可察地一顿,似乎是猜出来对方是谁了——许仲林。
“还好吧,也不是很早。”
相比之下,池屿闲的态度和对方相比就有些许的平淡了,不过他平常也是这个样子,除了在花满楼面前有几分的活泼之外。
许仲林仿佛早就熟悉了他这个样子,因此也没有露出丝毫不满的情绪。
两个人寒暄了几句,正当花满楼准备开口的时候,许仲林的一句话打断了他。
“对了,你送我的那块……”
池屿闲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里一紧,连忙上前一步抬手捂住了许仲林的嘴: “好了,诗会好像快开始了,进去吧。”
他说完这句话之后,便凑到对方的耳边,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样子说道: “这件事不要往外说。”
而话说一半就被他捂住嘴的许仲林似懂非懂地连忙点头,等池屿闲松手之后才舒了一口气。
“走吧。”
池屿闲轻咳一声,似乎是在遮掩刚才的尴尬。
两个人的动作花满楼全部都看在眼里,心里很不是滋味,仿佛看到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小狗竟然摇着尾巴去奔向了别人似的。
更别说他还看到池屿闲伸手去捂了那个许仲林的嘴,对方不是讨厌和其他人身体接触吗?怎么这个时候不讨厌了?
自己和许仲林,在对方的心里难道是一样重要的吗?
这个想法让花满楼的一颗心都像是在火上煎烤似的,一直泛着痛,又有些喘不过气来。
“花满楼?这就是我昨天给你说的许仲林。”
池屿闲转过头来看向花满楼,却发现对方的脸色有些难看,好像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似的。
“你怎么了?”
他立刻上前一步抬手扶住了花满楼的胳膊,表情无比得担忧。
“我没事。”
花满楼轻轻一笑,若不是池屿闲刚才看到了他无比难看的脸色,恐怕还真的会相信他说的这番话。
“既然你们有话要说,那我就先进去了。”
许仲林看了一眼和池屿闲相处无比熟稔亲昵的花满楼,心里也猜到了什么,相比对方就是池屿闲要送玉佩的那个人。
想到这里,他离开前冲池屿闲笑了笑,还挤眉瞪眼的。
而池屿闲也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于是点了点头。
花满楼看到这一幕,脸色虽然是没什么变化,但是垂在身侧被宽大衣袖遮挡下的手却是紧紧地握着的。
两个人刚才的交流在他眼里看来甚至和眉目传情没什么差别了,甚至他们之间连一句话都没有说,但池屿闲却能轻而易举地明白对方所表达的意思。
“你真的没事吗?”
等许仲林走了之后,池屿闲才压低了声音,凑到花满楼的耳边担忧地开口询问。
他皱着眉,眼中满是关系,就连搭在对方胳膊上的手都暗自用力。
“没事。”
花满楼很快就缓了过来,表情看上去确实是没有什么,依旧是那么温文儒雅。
见状,池屿闲也只好松开了手,但还是有些不放心地说道: “若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尽快告诉我,我们赶紧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