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便缓缓地闭上了双眼,眨眼之间就睡了过去。
还站在床边的花满楼还是没从刚才缓过神来,只要一安静下来就会去想刚才那一幕。
若是池屿闲没有躲过去,此刻恐怕已经没了气息。又或者他到紧要关头实在是抵抗不了情绪,现在正躺在床上睡觉的人也不复存在。
花满楼抬手遮盖住自己的眼睛,胸口不断地上下起伏着,隐藏在心底的情绪在此刻很是跌宕。
他独自消化了片刻,随后弯下腰来抬手触碰着面前的人。
还活着。
不管是耳边响起的平缓呼吸声,还是指腹处察觉到了温热,都表明着眼前的池屿闲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或许是因为察觉到了他的小动作,刚睡着没多久的人便醒了过来,只不过睡眼朦胧。
池屿闲动作自然地往里挪了挪,随后抬起手在自己身旁拍了拍。
虽然一句话都没有说,但也足以花满楼明白他的意思。
几乎是没有丝毫犹豫,花满楼在看到对方邀请的那一刻就躺了上去。
熟悉的气息瞬间包裹着他,一吸一呼间满是自己熟悉到骨子里的香味。
“睡吧。”
这次倒是轮到池屿闲说这句话了,还模仿着花满楼之前的动作抬手拍了拍对方。
花满楼眉眼弯弯,低声回答道: “好。”
说罢,翻了个身,抬手便将人拥进了怀里。
两道不同的心跳声逐渐地趋同,宛如一个人似的。
***
一。夜无话。
翌日,等池屿闲睡醒之后,昨晚那些消极的情绪早已消化好了。
他睁开双眼,看到的第一幕便是正在熟睡的花满楼,对方闭着双眼,纤长的眼睫垂下,宛如一双漆黑的蝶翼。
睡着时的花满楼比平常更柔和一些,倒像是一副画,只是这么静静地待着,便足以让人知道对方是一个多么俊雅的人。
他的目光几乎是不加遮掩,花满楼没多久就醒了过来。
“今天醒这么早?”
刚睡醒时的花满楼说话的声音还夹杂着几分沙哑,听上去格外得诱人。
池屿闲轻咳一声,随后便准备起来。
他一边下床,一边回答着: “昨晚睡得早。”
“嗯。”
花满楼难得在床上多待了一会儿,等池屿闲都收拾好之后他才起来。
外面很是安静,直到花满楼整理好之后外面才传来敲门声: “池兄,你醒了吗?”
“来了。”
池屿闲回了一声,刚准备抬脚过去开门,脑子里便猛地想道了什么。
自己和花满楼睡同一间房,现在打开门,外面的楚留香岂不是就能够看到他身后的花满楼?
想道这里,他停下了步伐,随后便抬高了声音说道: “马上就好,我一会儿就过去了。”
“好。”
楚留香回答着他,但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对方说话时的语气带上了几分笑意。
也不知道在笑些什么。
花满楼也听到了,只不过和还处在迟钝情况下的池屿闲相比,他早已明白了楚留香刚才为什么笑。
“走吧。”
他走过去轻拍了一下池屿闲的肩膀,语气柔和: “现在赶回去说不定还能赶上除夕。”
“除夕?”
池屿闲惊讶地转身回头: “这么快吗?”
他皱起了眉,记忆似乎还停留在不久前的中秋上。
没想到时间一眨眼过得竟然这么快,居然都快要除夕了。
两个人一起出门,花满楼走在他身边耐心地解释着: “且不论在沙漠里耗费的这些时日,单是从兰州回江南,一来一回便要不少时间。”
这么一说,池屿闲才隐隐有些时间飞逝的感觉,不由得抬手摸了摸鼻子: “啊,我知道了。”
若是他当初没有突发奇想地跑出来,恐怕现在也不会……
他脑子里的话还没有想完,额头上就被花满楼屈指敲了一下: “好了,回去的路上还能买些东西带回去。”
“嗯。”
池屿闲点点头,和楚留香他们碰了面之后便一起出了沙漠。临走前,那位黑珍珠“王子”还单独找了楚留香聊天,两个人也不知道聊了什么,至少楚留香回来的时候表情还有些尴尬。
“怎么了?”
胡铁花开口询问。
“原来不是王子,”楚留香轻轻一笑,似乎还有些无奈, “而是公主。”
“她竟然是女的?!”
胡铁花有些吃惊,并且扎木合对外一直说黑珍珠是个男的,更别说大家看上去也没看出来什么奇怪的地方。
见状,池屿闲笑了笑,转身回望着无边的沙漠,风裹挟着细沙不断地挪移着,眨眼间,刚才熟悉的地形便改变了。
*
出了沙漠之后,姬冰雁便和他们分道扬镳,继续在兰州做他的富商,胡铁花也要离开这里,更别说本身就是一个浪子的楚留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