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他没动,任由对方托着自己的下巴,只是抬眸疑惑地望着站在身前的白衣男子。
花满楼背后是明亮的圆月,月色如水,尽数落在了他的身上,仿佛他本身就在发光似的。
池屿闲一时之间有些恍惚,眼神都呆了。
“又在发呆。”
花满楼的掌心很暖,托着下巴的时候大拇指刚好放下下巴,随后勾了勾,指腹触摸到一片柔软。
“你太好看了。”池屿闲没躲,认真地回答着。
如此直白的夸奖倒是让花满楼有些无所适从,倒是不好意思了起来。
见状,池屿闲笑了,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像只上翘着摇尾巴的小狗。
花满楼手指有些痒,于是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好了,快去休息,不然一会儿你又要睡不着了。”
“嗯。”
池屿闲点点头,随后等对方松手之后便起身回了房间。
还没等他脱衣服,外面便传来一阵敲门声,打开门之后才发现是花满楼口中来送醒酒汤的。
他道了声谢,对方倒是被吓了一跳,连忙摆手。
池屿闲没多说,接过醒酒汤之后便关上了门。
碗里的汤还热着,他一饮而尽之后便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
房间里的摆设很雅致,一看就是花家的风格。屏风后热气升腾,水温刚刚好。
池屿闲脱下身上的衣服,随手搭在了屏风上。肩头的淤青已经散去,也没有什么疼痛了。
他洗之前会犹豫纠结,十分地不情愿,但坐进浴桶之后又不想出来,非要等到水快变凉之后才出来。
等收拾完之后已经很晚了,不过对于池屿闲来说还有些早。
但他还是躺在了床上,湿漉漉的头发被棉巾包着,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困倦。
今天的事情逐渐地在他脑海中一帧帧地播放,等回忆到他进来之后一直躲在花满楼身后这一部分时,池屿闲猛地睁开了双眼。
紧接着,一股尴尬感顿时蔓延全身,惹得池屿闲酝酿出来的困意都消失地无影无踪。
他当时究竟在想着什么?怎么能做出那种动作?
池屿闲抿唇,猛地闭上了双眼,一副不想面对这个世界的样子。
本就觉得尴尬,但他闭上眼睛之后大脑还不断地回播这这一段记忆,搞得他是彻底睡不着了。
好想死……好想逃离这个地球……
池屿闲尴尬得不敢睁眼,甚至已经觉得白天的自己有点装。
翻来覆去了一个时辰之后,他无声地叹了一口气,随后坐起身来打开熟悉的光屏开始写着什么。
一开始还好好的,说花家很好,遇到的长辈也很好,他对这一切都很满意。写完这些之后他笔锋一转,随后便提及到了白天躲在花满楼身后的那件事情。
“好尴尬,尴尬得我用脚趾抠出一座比花家还大的宅院……当时为什么头脑一热往花满楼背后躲……像是不能见人似的。我真的破防了!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我一定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池屿闲有些愤愤不平,发泄完之后心情倒是好了不少,刚才的尴尬也减淡了不少。
他缓缓地舒了一口气,随后才猛地往床上一躺。
或许是因为情绪已经发泄完了,闭着眼睛闭着眼睛池屿闲就睡着了。
昨晚池屿闲分明睡得很晚,但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却很早。
他睁开了双眼,先是在床上躺了一会儿,随后才翻身起床。
这个点儿刚好是花满楼起来的时候,池屿闲一想到对方表情变柔和了一些。
外面似乎传来了一些声响,但他也没多怀疑,只以为是外面的鸟雀在发出声音。
但等他抬起手准备推开门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个陌生的声音,像是鹦鹉在学舌似的嗓音。
花满楼什么时候还养鹦鹉了?
他眼里划过了几分疑惑,但也没说什么,但他突然听到了一段熟悉的话。
池屿闲脸上的表情越发严肃,到最后甚至险些维持不了脸上的平静。
外面传来的声音,分明是他昨天写的日记!
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凝固了起来,任何声音都仿佛被摁下了暂停键,只能听到外面的声音。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的信怎么会传出去?外面的人是谁?难道也有系统吗?
越往下想池屿闲便越震惊,但他渐渐地冷静了下来,眉眼间似乎凝结了一层冰霜似的。
单是这一次?还是一直都知道?
池屿闲咬紧了后槽牙,眼中甚至划过了一抹杀意。
将手搭在腰间的赶月刀上之后,黑衣青年冷着一张脸推开了房门。
外面的阳光很好,金灿灿的像是融化的金子似的。
“是你?!”
外面站着的人竟然是花满楼,对方手臂上蹲着一只鹅黄色的鹦鹉,嘴里正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