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罢,花满楼忍俊不禁。
但他也知道,或许是那些举动伤到了对方,于是语气温和地开始解释着。
池屿闲越听越不知所措,步步后退着,他没发现自己身后没了路,再退一步便“砰”的一声摔到了床上。
这个动静倒是打断了花满楼的话,他抬眸看着因为尴尬而彻底闭上双眼逃避的青年,无奈一笑。
“不起来吗?”
“不。”
池屿闲咬着牙,抬手掀起一旁的被子将这个人都给盖了起来,完全地将对方的视线给阻挡在外。
“抱歉。”
一阵脚步声响起,随后,床边稍微向下沉了沉。
花满楼坐在床沿,垂眸看着面前掩耳盗铃的青年,声音依旧是温柔的,语气依旧是舒缓的。
但和平常相比,似乎有多了些什么。
“我从未遇到过这种事情,反应得慢了。”花满楼抬手试探地拉了一下池屿闲的被子,没成功,“你在难过。”
他说道。
蒙在被子里的池屿闲眼圈都红了,因此便扯着被子遮挡,并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这一幕。
两人之间顿时陷入了一片安静,池屿闲是在想接下来该怎么办,花满楼则是响起来不久前温青柿的那句话。
那时对方看到自己眼睛恢复流了泪,旁边的温青柿见状便开口说道:“我治不了你。”
他是在说池屿闲:“身体上的病不管如何我都可以治,但心病我却治不了。”
一边说着,还一边伸手指了指池屿闲的心口。
花满楼当时心就沉了下去,往日的种种不断浮上心间,那个猜测也在这一刻彻底得到了回复。
眼前的这个黑衣青年,确确实实是有着郁症。
和花满楼不同,池屿闲听到温青柿的话之后只是扯了扯嘴角:“我知道。”
他当时浑身都僵硬,眉眼间还带着浓重的低沉,却强撑着表现出无所谓的样子。
“是在难过。”
一道沙哑的声音将花满楼的思绪唤回了现实,他视线再次落在了眼前隆起的被子上。
对方语气带着难以察觉的哭腔:“我只是在难过,自己是这么的差,无论什么事情都做不好。”
“不仅是喜欢,一切都是这样。”
“池屿闲。”
花满楼抬手落在了对方的头上,隔着一层被子,动作轻柔地抚摸着:“你很好。”
他说道,将往日里对方的一切优点都说了出来,极力地证明着对方并非自己口中的一事无成。
池屿闲听着,却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他手紧紧地握着被子,手指都有些疼了。
或许是在担心他,花满楼难得强硬了一次,抬手抓着被角掀开了被子。
一双湿漉漉的神色眼眸猛地撞入他的眼眸,里面充斥着低沉,平静的没有丝毫情绪波动。
“干嘛掀我被子。”
池屿闲侧过了头,他此刻有些狼狈,只能偏过头去不让对方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
“所以呢?”
他强压下声音中的沙哑,问道:“你现在说这么多,是为了什么?”
“在尝试响应你。”
“哦。”
池屿闲撇了撇嘴,干脆闭上眼睛不去看对方。
他依旧在逃避,即不想看到花满楼做出回应,又不想让对方拒绝。
或许,他就是这么让人厌烦的一个人吧。
花满楼确实感觉到了些许的头疼,但也是针对与对方现在的情况罢了。
“没关系。”
他柔声说道,似是在宽慰:“只要你别再逃跑就好了。”
接下来的路,对方只要站在原地就好。
但现在的池屿闲却不是那么地配合,听到花满楼说的那句话之后轻哼一声,故作冷漠地说道:“我没有逃跑。”
他说完之后总算是睁眼看花满楼了:“时间不早了,你不走?”
“我要休息了。”
池屿闲被宽大袖子遮挡住的手已经紧握成拳,表情很是固执。
对此,花满楼也只好妥协,若是再逼着对方,恐怕就已经不是逃跑了,估计会躲到谁也找不到的地方。
听到了关门的声音,一直躺在床上的池屿闲总算是坐了起来。他就坐在刚才花满楼坐着的地方,双拳紧握,却一言不发。
得到了想要的响应,他心里除了刚开始的高兴之后便只剩下惶恐了。
烛芯过长,此刻正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烛火的影子在他的脸上不断地晃荡着,留下了摇曳的影子。
花满楼究竟是真的开始喜欢他?还是在可怜他呢?
他抬手捂着脸,说不出来现在的心情。
应当是惶恐大于高兴。
确实是了,他这种人,本来就不适合谈情说爱。
花满楼走在街上,外面的月光其实不错,只是刚才被厚厚的云给遮挡了,现在才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