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寂抬头看了一眼台上的小丑，他的神情藏在厚重的妆容之下，隐约看去好似在微笑。
离寂和肆妄选择出奇的一致，包括那毫不犹豫的果断。
目前来看，这个小丑没有做错任何事情。
他在用心地扮演小丑这个角色。
哪怕站在凌人的火焰面前，他都在忠于自己的职业。
对NPC的仇恨，不应该施加在另一个无关的NPC身上。
至少现在不应该。
“离寂，你看他的笑容，是不是很悲哀？”
离寂看着越烧越猛的火圈一下不知该说什么好。
如果今天台上的小丑是在座的观众之一，他们还会做出这种选择吗？
也对，这世上哪有什么感同身受，只有冷暖自知。
【观众选择完毕，游戏正式开始】
火圈的火焰烧得猎猎作响，几乎填满了整个圆圈。
小丑看了眼火光，不知彩妆下的神色如何。
又屈身向观众行了一礼，他脸上张狂的笑容好似在显示他的愉悦。
“伙计们，这真是一场好戏！”
腔调中带着小丑独有的滑稽与兴奋，眼眸中跳跃的火焰点燃不了眼神的死寂无波。
他飞速地向火圈冲去，迈腿尽量缩成一团，穿过火光滚落在地，又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扑灭身上的火焰。
燕尾礼服已破烂不堪，耀眼笑容仍挂在脸上。
“这小丑不错呀，跳得够利落！”
“哈哈哈——”
“人家小丑也是人啊，你们别太过分了！”
现场很是喧闹，盖过众多音浪的声响是观众的狂笑。
“你们觉得我好笑吗？”
“哈哈哈哈——”
小丑的笑脸咧得更大了。
肆妄猛然起身，三两步越上舞台，控住小丑，轻声：“停下吧。”
离寂紧随其后，挡在肆妄身前。
小丑的嘴咧出了一个极其怪异的弧度：“你们瞧啊，疯狂就像地心引力，所需要的只是轻轻一推。”
他伸出那只布满伤痕的手描摹夸张的唇，满眼疯狂。
“现在在他们面前的，连轻轻一推都算不上。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他拍拍自己破碎的礼服，朝后退了两步拿起一直靠在旁边的手杖撑着。
“上面那两个人怎么回事？”
“让开，别拦着我们惩戒NPC！”
“真碍事，怎么哪里都有这种圣母啊？”
“这些NPC他们活该！”
说着说着，不少东西被扔着砸向了舞台。
爆米花，荧光棒，……，矿泉水瓶……
这群人，疯了吧！
这表演就这么好看？
一瓶装满水的矿泉水瓶带着它主人的怒火冲上舞台。
肆妄上前，拽着离寂立马闪身后退。
小丑不知什么时候又走近了：“你看，我的表演能收获观众的喜爱，你们就只能被观众唾弃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
“伙计们，让我们开始狂欢吧！”
第26章 玫瑰有花亦有刺，成长如是
肆妄拉着离寂跳下舞台，在没有聚光灯的阴影处。
小丑哐哐地撞墙，爬到聚光灯下又啪嗒一声摔下，朝自己身上开枪……
他好像只是一个普通人，又好像不普通。
“这是福利福本吧！太爽了！”
“果然，虐NPC就是爽！”
“可是，……他也没有伤害我们啊。”
总有一些言论会被湮没在大众之中。
“离寂，我们走吧。”
“好。”
二人正准备起身离开剧场，就被小丑拦住了。
“二位观众，你们是对我的表演不满意吗？你们想看什么，我可以加演。”
小心翼翼的语气，很是卑微。
肆妄看了一眼离寂，对着小丑说道：“我们想看你做你自己。”
“做自己……我已经……”
找不到自己了。
小丑沉默了半晌，又扯开了笑容：“二位观众请坐。我们这戏幕刚起，二位就当捧个场吧。”
满堂戏醉三千客。
崭新的燕尾礼服早已破碎飘摇。
火烤，血染，撕裂，拖擦……
满堂欢呼不断，脸上笑容不减。
离寂低眸没看舞台，肆妄时不时关注一下舞台的动向。
想要阻止灾祸，却无能为力；想要置身事外，也无路可避。
应该说这小丑可怜呢，还是可悲呢？
怒其不幸，哀其不争。
【喝下实验室废弃药水】
一个巨大的水箱出现在舞台上。
箱中的水有半数左右，诡异的蓝色。
【加水】 【减水】
同样是两个选项。
等到观众们全部选择完毕，水已经满了。
小丑爬上水箱的边缘，趴在旁边喝水，动作滑稽可笑。
又是一个突如其来的水瓶，把他砸进了水箱，水箱的盖子在那个时刻被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