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砚知心下动容,俯下身子,一把抱住沈舒年的腰。沈舒年没想到方砚知会有这样的举动,吓得险些从椅子上蹦起来,又气又好笑地摸了摸方砚知的脑袋,问道:“方砚知,你又怎么了?”
方砚知用脑袋蹭了蹭沈舒年的腰际,拖着长音仿佛撒娇一般:“我以后就得仰仗我们沈大公子保护我这个手无寸铁之力的普通农户了,可得好好抱紧你这根大腿。”
听到方砚知这略有些狗腿子的话,沈舒年被他逗得乐了起来,胸腔震动着,传来略有些沉闷的笑意。他伸手想要把人推开,倒是方砚知手上越抱越紧,不肯松手。
方砚知哼哼唧唧的,像狗皮膏药一样割舍不掉,非要腻在沈舒年的身边。
眼瞧着这人发挥厚脸皮本质,一刻不舍地黏着自己,手上还开始不安分地摸来摸去,沈舒年决定精准打击痛点,伸长了手摸到了那个大夫留下来的药包,在手中摇了摇,威胁地道:
“方砚知,你要是再不放手的话……”
他沉下脸来呵呵笑了两声,想要严肃认真地让方砚知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可是眼角眉梢溢出来的笑意却能表露出来主人现在的心情愉悦。
“明天我再给你熬药的时候,可是要给你放双倍的药量的。”
此话效果卓越,立竿见影,直接拿捏住了方砚知的七寸。方砚知一下子就松开了圈住沈舒年腰侧的手,双手举起投降一般,给沈舒年赔着笑脸,一副乖巧可人的模样。
沈舒年觉得自己好像渐渐掌握住了拿捏方砚知的办法,哼着歌走出了屋子。方砚知看着沈舒年离开的背影,朝人做了个鬼脸,才慢慢在脸上漾起了一个微笑来。
第45章
方砚知没觉得身上的淤伤有什么大不了的, 依旧像个没事人一样我行我素,半点没有顾忌自己还是个伤患。
他是无所谓,可是沈舒年却看起来比他还要上心, 不仅每日耳提面命地督促方砚知灌下那苦不堪言的药液, 还几次亲自上手帮他揉开淤血。
沈舒年第一次提出要上手帮忙的时候, 方砚知吓了一跳, 几乎以为沈舒年是看了什么奇奇怪怪的话本子,才会生出这种荒唐古怪的想法。
这可不能怪方砚知大惊小怪, 任谁看到谪仙一样清俊优雅长身玉立的公子哥突然出现在自己房间, 还一声不响地站在自己身后, 第一句话就是惊世骇俗地让人把衣服脱了的话, 都会对此大吃一惊。
方砚知没想到沈舒年居然会这样要求自己,看向他的目光像是在看一个披着熟悉皮囊的陌生人,揉着衣摆结结巴巴地说不出一句顺口的话来:“啊?啊?为、为什么、为什么我要在你面前脱衣服啊?”
相比于方砚知的忸怩无措,沈舒年整个人倒是自在许多,一脸理所应当理应如此的模样。他看方砚知站在原地一直不肯有动作, 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打算亲自上手帮忙。
方砚知被沈舒年的突然靠近吓得脑袋一阵发懵,连连后退几步, 腿却磕到了床边, 直接跌坐在了床上。他这边行动受到限制, 那边沈舒年非但没有适可而止,反而直接动手想要拉开方砚知的衣襟。
“啊啊啊啊——”看着沈舒年端着一本正经却强抢民男的架势, 方砚知尾音都颤颤巍巍地节节拔高了好几度, 不知道他到底意欲何为。
沈舒年靠得太近了, 方砚知不得不一直后退用手肘撑着他的胸膛,拉开自己和沈舒年之间的距离, 他的身子越仰越低,几乎半靠在了床头上。
沈舒年今天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方砚知骤然提高的声音刺得沈舒年耳膜发疼,他的手死死地护在胸前,像是藏着什么不能见人的宝物,倔得像块饱受风吹日晒的顽石,半点都拉不动他。
他渐渐失了耐心,实在搞不懂方砚知摆出这样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到底是为了什么,不就是给他用药酒揉一下伤口能好的快些吗,至于这样严防死守的吗?
“不是我说,你至于吗?”沈舒年松开了试图把方砚知的衣襟扯开的手,双手环抱胸前退开了几步,站在一旁十分疑惑不解地上下打量着方砚知,试图换位思考方砚知到底在想些什么。
半晌,沈舒年缓缓地摇了摇头,发现自己还是不能理解他的想法。
“不就是想让你脱个衣服好帮你揉开淤青吗,你怎么这么抗拒啊?”
“啊——啊?”方砚知先是干巴巴地呵出了一声气音,乱成了一团浆糊的脑子才慢慢接收并理解了沈舒年的话,最后直接困惑又跳脱的大声叫了一声。
“干什么啊方砚知。”沈舒年一对漂亮的眉毛蹙在了一起,想着明天要不要再带方砚知去看看大夫,怎么好端端的人半天不见就成了这副样子,“你怎么一惊一乍的,方砚知,这可不是你的行事风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