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砚知一贯他那云淡风轻的做派,倒让沈舒年气了半死:“沈舒年,别乱动了。”
听到这话,沈舒年一张俏脸彻底涨红了,对方砚知这样放荡的举动瞠目结舌。怕这没有廉耻心的小人再度这般动作,倒真如方砚知所愿,不敢再动,老老实实地任由这人靠在自己身上进行所谓的“充电。”
可是老实归老实,沈舒年读了十几年的圣贤书,是决计没有见过方砚知这样放浪形骸的人的。孔夫子和诸多圣贤熏陶出来的如玉君子就连脏话也说不了几句,险些把自己憋了个半死,这才有气无力地骂了一句。
“放肆!下流!”
方砚知靠在沈舒年的身上,听着沈舒年如擂鼓一般阵阵作响的心跳声。即使面前这人方才还骂了他一句,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高兴的,反而还欣喜地发现原来沈舒年还有这样灵动鲜活的一面。
若是沈舒年知道方砚知心中所想,倒是真有找打的嫌疑了。方砚知觉得,沈舒年这样,倒还怪可爱的。
第93章
可是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就算沈舒年的性子再怎么和顺,他也是个正儿八经的有脾气的男人,若是真的让他生起气来, 那可是十分地不好哄。
方砚知平日里虽然看起来不着四六, 可是心底里到底是有着一把尺, 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在沈舒年的放任下得寸进尺, 什么时候又应该在快要触及沈舒年底线时收回试探的举动。
方砚知的分寸感藏在心里,对外表现却是潇洒不羁不拘小节, 对人对事自有放纵的态度。可是深究内里, 却能发现他放浪形骸的表皮下, 自成一派的理念和为人处世的道理。
正因他心中有着这样的道理为支撑, 所以方砚知才能和沈舒年这么长久的相处中,拿捏得好分寸。他了解沈舒年的性子,温润却不沉闷,任性却不失性。瞧着是个如琢如磨的君子,内里却如青竹般坚韧刚劲。
又因为沈舒年这样的性子, 所以方砚知时不时地会做出一些出格却不逾矩的举动来。在二人的关系中,他更作为一个调动情绪,活跃气氛的领导者, 在枯燥的日常生活中, 给沈舒年带来一点调剂的情趣和玩笑。
可是方才方砚知鬼迷心窍般, 竟直接上手去拍了沈舒年,还是那么难以启齿的地方。他“充好电”后, 迟缓的大脑收获能量重新开始运转工作, 这才后知后觉地回过味来。
方砚知面上还是不动声色, 赖在沈舒年的腰间感受着他纤细又极具韧性的腰腹,心中却兵荒马乱。他像是战败国的君主, 独立危墙之上,满目凄然地瞧着世间众生仓皇逃离之景。
我在干什么啊啊啊啊啊!
他的身子瞬间僵住了,大脑高速运转,思考着一会儿沈舒年发难时的应对之法。方砚知慢慢松开自己对沈舒年的桎梏,缓缓抬起头来,还有心气朝面前这被羞恼气得泛上了一层薄红的玉人歉然地笑了一笑。
沈舒年原本渐渐平复下来的心绪,在瞧见方砚知这讨打的笑容里,顿时又如冰雪坠入沸水,一派翻腾之景。他冷哼一声,对方砚知小心翼翼地讨好试探视而不见,语调冷冰冰的,揶揄道:
“可算是把我放开了,方大公子手劲儿真是大。”
这话讽刺意味满满,方砚知当然不会蠢到以为沈舒年是在夸自己。可他到底理亏,只能短促地笑了一声,作为对沈舒年无底线的应和。
方砚知放开了环住沈舒年腰的手,却还没忘捞起他的手腕。方砚知攥住沈舒年的腕子,以一种医师把脉的姿势,几根手指搭在上面,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
“沈舒年,对不起,一时得意忘形了,你别生气,别生气。”
方砚知认错很快,快到沈舒年都没反应过来,就见一句歉语从他的嘴里蹦了出来,将沈舒年砸了个晕头转向。沈舒年冷哼一声,显然不吃他这一套,依旧板着一张俏脸,像只气饱了的河豚。
“这回知道认错了?”沈舒年垂下眼睛,睨了一眼抓着自己衣角的方砚知,对他那可怜巴巴的认错姿态不屑一顾,“晚了!”
方砚知听他话中尖刺,不以为然地蹭了蹭鼻尖,用自己一贯的插科打诨说漂亮话的本事,想要软化沈舒年这块倔石头。他探出一点舌尖舔了一圈干涩的嘴唇,羞羞笑道:“沈舒年,我不是故意的。”
沈舒年瞧他谄媚模样,一时眼疼地别来了自己的目光。末了又觉得这整件事情追根究底还是方砚知的错,自己又为何要心虚不快。
想到这儿,沈舒年更是气了。他拎起方砚知的手,方砚知既不反抗又无动作,乖乖地卸了力气,软绵绵地搭在沈舒年手上,任由他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