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要多落寞就有多落寞。
左侧,小弟纠结再三,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皱巴巴不知道派什么用途的纸巾:“老大,要纸吗?这张干净,我没用过……”
宁大少爷幽幽转头,一脚踹上去:“要你个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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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训不单单只有扎马步站军姿这样苦的生活。
经历一周,班上大多数人已经开始熟络起来。
知道余岁画画可以,同学老师一众力荐下,小余同学这几天不需要为晒黑发愁,而是要为板报发愁。
一开始余岁是极为唾弃这种背弃朋友、自己偷懒的行为,但抵不过每天大汗淋漓。
不用稍息立正的日子。
真香。
每个班一共择出两名学员共同完成板报,和余岁一块的还有个女孩,是长发,扎了低马尾。
看上去就是个腼腆的小女生。
可是……
余岁把手机放回口袋,分出一丝余光。
她为什么老是看自己?
说不上哪里奇怪,但余岁就是感觉有点奇怪。
而且这种感觉……莫名似曾相识。
暂且放下心里的问题,两人讨论了一下这次版画的主题、元素、以及色调。
定完基本框架就花了将近一个小时,画完草图已经到了饭点。
这边没老师看着,也没有教官吹口哨让他们训练,余岁放飞自我,手边是画笔,脚边是零食。
日子过得潇洒又滋润。
一连吃了一根冰棍,两包牛肉干,他现在撑得慌,干脆跟程谭他们发消息说中午不去食堂。
也就程谭天天在那摸鱼,消息回得可快。
余岁放下笔打算休息会儿,谁知黎荀跑来抓人了。
看到塑料袋里一堆拆开的包装,余岁感觉有人脸开始黑了。
黎荀将视线定在他手里还没拆开的冰棍:“你中饭吃这个?”
“没啊,不是我吃的。”余岁否认,把烫手山芋递给一旁的女生。
“去吃饭。”
“再等会儿,我把草图画完就去——”
黎荀:“等不了。”
余岁被他拽了一下,站起来:“为什么等不了,食堂就在那又不会跑……”
黎荀扫他一眼。
“好吧,我觉得食堂长腿了。”
在余岁走后,低马尾女生看了一圈四周,确定没有神出鬼没的教官后,她掏出手机,打开某个群聊,快速敲字:
[姐妹们不得了!磕疯了磕疯了!鲤鱼cp是真的!]
[图片][图片][图片]
[我跟你们说……]
去食堂的路上,余岁顺手扔了他刚刚制造的一堆垃圾。
中午的午休时间很长,有近乎两个小时的时间。
余岁去食堂的时候已经没什么人在吃饭了,但是学生们好像把这里当成了庇护所,玩手机的玩手机、吐槽的吐槽、当然还有无法跨越男女宿舍这道阻碍,偷摸谈恋爱的。
随意点了一碗牛杂面,余岁吃着吃着惊奇地从里面挑出几根切成细丝的胡萝卜。
“我点的是牛杂面吧,为什么会有……这东西???”
黎荀抬头。
几根,两根。
大约是阿姨拌面时不小心掉进去的。
但就是这两根,让余岁如临大敌似的皱着眉。
胡萝卜这东西,就算是头发丝粗细,他也能火眼金睛般找出来。
“别挑了。”
看着余岁鸡蛋里挑骨头似的将整碗面翻了个底朝天,黎荀无可奈何地将自己那份推过去,和他换了一碗。
黎荀平淡地说:“能长高也是上天垂帘。”
余岁瞪着他:“喂!你这样是以身高取人!”
黎荀眉峰动了动,无声抬眼看他。
余岁正想用言语教训他,旁边那桌忽地开始唱起了生日歌。
桌上没有生日蛋糕,跟他一样是一碗面,插在上面充当蜡烛的是一根烧烤烤串。
一群人挺欢乐,但落在余岁眼里却是满满的心酸。
“……我该不会也要这样过生日吧。”余岁发自肺腑地感叹。
在这封闭管理的基地里,甚至没有小蛋糕。
黎荀这次没说“可能”“或许”“大概”这种模棱两可的话。
他说:“不会。”
余岁眼睛瞬间亮了。
正想问他是不是已经计划好了,然后听到他又说:“可以破例让食堂阿姨煮碗长寿面。”
“……?”有区别吗?!
余岁濒临崩溃的边缘。
“绝交。”小余同学记仇记得不是一般严重,“我们的感情就像这碗放了胡萝卜的牛杂面一样。”
“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黎荀声音差点劈叉:“什么?”
扒拉最后两口面,余岁没让黎荀抓到质问自己的机会,脚底抹油似的一溜烟跑没影了。
“……”长本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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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一天是周末,但是军训期间不放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