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票A区域人满为患,最靠近机检口的位置更是熙来攘往。
正好旁边有人离开,位置空缺。
黎荀面无表情把人摁到座位上:“不可以。”
余岁十万个为什么似的,心里总有那么多问题,他正要问,就看见一位长相粗犷的大哥戴着墨镜,看他一眼,然后在对面的空位坐下。
“那位哥是刚当完群演回去吗?”余岁凑到黎荀耳畔,悄声说。
黎荀稍稍站过去两步,挡了些视线:“不觉得是黑吃黑富豪了?”
余岁:“谁家黑.道大哥出行的交通工具是动车啊?”
“你幼儿园那会儿都有司机了。”余岁又翻老本。
黎荀:“?”
余岁表示自己掌握着很多黑料:“还弄哭同学。”
黎荀:“。”
真是挺大一口锅。
“没弄哭你就行。”黎荀拧开一瓶矿泉水。
余岁长长地“啊”一声,啜了口水,再递回去,脸皮厚厚地抬头:“那你要不弄哭我?”
黎荀:“……?”
口嗨,余岁最在行:“小余同学泪腺不是很发达,一般情况下哭不出来。”
“煽情一点的话说不定行,你要不给我写封情书,或者更刺激点——”
于是黎荀捏住他脸,阻止人继续在公共场合大放厥词。
在黎荀怀疑人生的时候,余岁想了想,又复而点点头,一秒回到刚才的频道,觉得黎荀说的有道理:“不过也有可能,体验平民生活。”
“富豪大哥。”
黎荀不动声色:“谁都是哥?”
余岁眸光动了动,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你想我叫别的?”
检票口人满为患,电子屏开始滚动播报。
黎荀一本正经推起两个行李箱:“走吧。”
余岁才不相信他那么面无波澜,就像刚才那位大哥,人前人后多有反差啊。
余岁勾起嘴角,小跑两步上去搂男朋友,贴着他一个劲没脸没皮:“黎黎?荀荀?”
黎荀大约是不想听见的:“。”
他们走得很慢,动车很快抵达。
国庆第一天,乌泱泱一片全是人,黎荀没有空缺的手牵他,却也难不倒余岁,自己拽着他胳膊。
等上了车,很巧的是又碰上刚才那位粗犷的大哥。
不过下一秒就细腻了,变脸似的,朝远处走来的高挑女子扬起笑容:“老婆,我来我来,你找座位坐。”
黑黢黢的胡子上扬,每一根看着都像要跳舞。
“老婆奴啊,大哥有前途。”余岁感叹一句。
而后,他幽幽侧过头。
黎荀对上他的视线,心中腾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余岁笑得有些诡异:“老婆,我来帮你放行李!”
黎荀:“……”
-
轰隆声划过铁路,动车在一个多小时后抵达江城。
落地就有种归属感。
两人直接回了家,到家门口后分道扬镳,黎荀去老宅,余岁去餐厅。
秋高霏已经给他发了地址,就在之前的他念的高中,一中附近。
餐厅高雅明亮,中心钢琴声宛转悠扬,弦歌不绝。
在服务员的带领下,余岁走进包厢,一推开门,冷热交替打得余岁一个措手不及。
室内冷气很足,甚至有点阴冷。
“小岁都长这么高了,你给我看照片的时候,我差点没认出来。”小兰阿姨全名陈兰,和秋高霏算是真
正意义上的青梅,发小。
望着余岁,陈兰第一时间就是感叹:“时间过得还真快,一眨眼,孩子都变成大人了。”
秋高霏笑着:“可不是吗。”
推门而入,视野一下变开阔,入目首先是日式原木系风格的环境,再是六人座大圆桌,菜品陆续呈上。
余岁拧巴着盯着他妈,眼神里仿若在询问,又乱七八糟给了什么年代的照片?不能是开裆裤时期的吧?
那他还活不活了!
“兰姨。”余岁礼貌地扬起笑,打招呼。
他是真不太喜欢应付长辈们的饭局,但又没法推脱。
还好只是家宴,余岁并不显得局促,这种餐厅里的食物大抵只有装饰上颇有亮点,餐盘上就芝麻粒大小的牛肉粒,塞牙缝都困难。
余岁边掏手机看外卖边在心底暗暗吐槽。
攀谈闲聊进行到一半,包厢们再次被打开。
“不好意思啊,我来晚了。”
人未见声先出,声音里也带着几分散漫。
余岁跟着其他人一块转头。
嚯。
一个耳钉打得比他还多,头发比他还鲜艳的短发女孩。
还是狼尾。
中性风,打扮得挺帅。
坐姿……也很豪迈。
不止是余岁玩味打量,秋高霏也陷入震惊之中,久久回不过神来。
她怎么记得这姑娘小时候乖巧可爱惹人爱,不闯祸听话声甜甜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