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想想也对,快步散去了其它地方……并搬了一堆椅子沙发回来,目光炯炯地盯着门看。
还以为他们真的会想当初那支性格逆转药剂一样漠不关心的中原中也翻了个白眼。
他无言地扭过头,却注意到了明显还在宿醉的兰堂那有些微妙的眼神。
中原中也:“……”
兰堂:“……”
中原中也:“…………”
兰堂:“…………”
喂,不会吧。中原中也不蠢,几乎立刻从他神态中看出了一点不对。
兰堂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是想表达什么。但司书的情况应该和魏尔伦不一样,这让中也彻底松了口气。
至少不用担心她突然精神异常地做怪事……吧?
----
司书停驻在室内的简易书架前,随手转动着从衣服口袋里摸出的几颗宝石,微微仰头望着其中的书册。
她的情绪和表情好像永远不会有什么大的波动,既不会表达出喜好,也不会表达出厌恶。行进间步履一致,不快不慢,像一阵风,一道无人注意的暗影,一把哑光无色的刀。
姗姗来迟的歌德心想,这种感觉,他是很熟悉的。在皇室和贵族家里,在庭院和宫廷之中,既不受高层待见,也无谁真的关注,习惯性保持缄默与平静的那些人。
但他们总会活下来——无论经历什么,都会活下来。
他的到来惊动了司书。对方偏过头,打量起歌德,显然意识到对方也是名炼金术师。
歌德向她行礼致意,司书也微微俯身还礼。即使穿着不熟悉的衣物,她也没有任何不自然,转头便继续专注自己刚刚在做的事。
有一定礼貌,虽然真的不是很多。更注重稳定和高效——初学者的通病。
歌德也不在意。他过来只是为了以防万一,当然也对司书的状态有些兴趣,想要观察研究一二。隔着门问题也不大,对方目前还算冷静。
只有一点小问题:“您要用餐吗?”
已经折腾到饭点了。
司书听了馆猫转达的意思,侧头望了望窗外,并没拒绝:“嗯。”
精神连接里,馆猫看她漫不经心地回忆了片刻平时吃的东西以供猫参考:“………………”
威尔斯一直紧盯着对方,听到这个问题,才像幡然醒悟般,扭头看向馆猫:“我去做吧。”
““这……可以吗?”馆猫还是有些呆滞,说气话都磕磕巴巴。
“当然可以,我最近一直在学习东洋菜,”她认真地说,“其中一道已经有了些心得。”
----
司书的面前很快多了一张托盘,摆着碗十分简单的面条。
面拉得极细,盖着整齐的面码浇头。翠绿的菜丝和红润的肉片,全都薄若纸塑,半透明地窝伏在雪白的汤面上,香气悠悠,水波荡漾。
她抱着胳膊,打量面碗,和碗边配套的叉子、筷子、勺子甚至铲子。表情不像是要吃,就是单纯的审视。
灯火映入水面又反射进她的眼底,澄澈明净,湛然生光。
馆猫问:“您担心它有问题?”
司书摇了摇头,拿起餐叉试了试,又换回了筷子。她试验了如何使用,便灵活地挑起一筷子面,放入嘴中。
馆猫没有问味道如何。它静静地看着司书吃完了这碗面,才缓缓说道:“希望您喜欢。”
“我很喜欢,”她在精神链接中如此说道,“谢谢你的帮助。我快要离开了,愿自然与你同在。”
----
群星荡起点点波纹,点碎了寂静的黑暗,和空寂的原初。
它们向她奔来,每一次引力的潮汐,都能落下现世的锚点。
司书用力眨了眨眼,终于回过神来。视线模糊又清晰,她镇定地坐了一会儿,正觉得已经没事,才发现馆猫正正蹲在自己对面的桌子上,用仿佛含着千种思绪,万种忧愁的眼神看她。
司书:?
她倒是还记得,自己刚刚因为误服怪药,变回了很久以前的自己一段时间。
但她没做什么奇怪的事吧?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她?
馆猫憋了半天:“…………没什么,你……你再吃点东西吧。”
它像个觉得自己孩子很饿的老父母,慈祥地招呼孩子再多吃点。
司书:??
----
她直到吃晚饭才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并在那之前遭受到了好一阵其他人过于明显的眼神骚扰,饱含好奇,跃跃欲试。
……别想了,这药死也不会流出去的,她还不想图书馆莫名被拆。
吃过晚饭,司书想单独和总是欲言又止的馆猫谈一谈。但她或委婉或直白地赶了几次人,就总是有人赖着不走。
没办法,大家都太过好奇。
几年前——看不出年龄变化,姑且算作五到十年吧——的司书和现在差别太巨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