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大利血统,说起家人更像是带着同伴感的家族。
很有钱,家教也很特殊,手上有不算明显的训练痕迹,但好像没怎么摸过枪。
还有长期戴戒指的痕迹,最近摘掉了,怀疑变成了项链。特意摘掉却不收起,是有特殊含义的象征物?
沢田纲吉被她看得毛骨悚然,手指下意识蜷起,又硬生生忍住,僵硬地转移话题:“狱寺……因为瞳色的关系,有时候会看起来不太好接触,但他其实是个温柔的人。咳咳,别说我了,园子桑,能帮我介绍一下班级同学吗?”
铃木园子自然乐意:“这是毛利兰,这是世良真纯,这是……”
因为铃木园子的引介,沢田纲吉没什么波折地融入了新的班级。
唯独世良真纯一直若有似无地紧盯着他,让沢田纲吉肌肉紧绷又不能表现。
正常人,是不会察觉他人注视,并为此敏感到坐立难安的。
他这是来感受普通校园生活的吗?是来进修反拷问和反侦察的吧。
幸好学生的本职,还应该是上课,随着上课铃声响起,沢田纲吉欣慰地坐回位置,打开了刚到手的新课本。
讲台上的老师说道:“相信大家都在低年级学习过芥川龙之介先生的《罗生门》,并为其艰涩的文法而苦恼。但经过长时间的学习……向更深层次迈步……今天的课程,我们将继续深入研究,中岛敦先生的……请大家将课本翻到九十三页……”
沢田纲吉:“……”
他没有听老师的翻到指定页数,先颤抖但坚定地翻向了目录。
还、还好,近现代文章占比不多……谢谢你,隔壁的唐国,无论在哪个世界,需要学的古汉文都稳定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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沢田纲吉的心累一直持续到了放学。
这一整天,他都在努力模仿以前那个正常的自己:上课,学习,回答问题。
除了在国文历史物理化学……课上险些连环翻车,他做得还算不错。
差得再多也要补,期末考试敢考太低他就不用活着回去了。
虽然他是伪装了年龄来读高二,但里包恩才不会听他解释。至少他从开学第一天活了下来,没有被两个世界细小巨大的差异弄崩溃并彻底放弃学习。
然而,看到守在门口的白发身影时,沢田纲吉深深觉得,自己一天的伪装即将要白做。
狱寺隼人很给他面子,没有上来就用一句“十代目”让他彻底暴露,而是喜悦又羞涩还莫名带着点骄傲地换成了朋友式的称呼:“纲吉”。
但说实话,没什么用。
沢田纲吉跟随着世良真纯的视线,一一看过去:走过来前环顾侦察的习惯,特意走到他身后稍落一步的克制距离,粗糙的布满疤痕和茧子的双手,没摘的指环,淡淡的火药味……
虽然不能怪狱寺,是这里的侦探浓度高得离谱,但家里那群当黑手党的也是真的过于招摇了。
眼看世良真纯的眼神逐渐犀利,沢田纲吉暂时放弃了挣扎:“这位就是狱寺,狱寺隼人,我的朋友。”
狱寺隼人努力但没有非常努力地把自己伪装成了来接朋友放学的普通人,和他们走在一起。
世良真纯没有再冒失地试探更多内容,甚至连持续了一天的观察视线都收了回去,泰然自若地说起了别的话题,比如一会儿要吃什么。
她和沢田纲吉都很清楚,无论沢田纲吉究竟是什么身份,至少目前来看只是普通来上学而已。
学期才刚开始,真要找出问题,机会有的是。
现在继续强烈盯人,就有些过于冒失乃至冒犯了。
沢田纲吉也不能对着她说自己真的只是来接受正统高中的快乐教育,以免像记家族关系名单那样死记硬背文豪代表作,就只能默默地,默默地装作自己是个无害的人。
……什么装做,自己本来就很无害。
他和世良真纯在这里胡思乱想,彼此争取和平相处,却抵不过现实世界腥风血雨,突如其来。
沢田纲吉忽然微微停住脚步,皱眉向四周看去。
狱寺隼人立刻注意到了他的不对劲,跟着他放慢速度:“纲吉?”
“我好像感觉到了……”
像是谁的情绪,若隐若现的杀意。冷肃的雨,飘飞的雪,挤压的空气……
走在前面的毛利兰忽然也停下了脚步,诧异道:“爸爸?柯南?你们怎么在这里?”
“啊,小兰姐姐!”戴着眼镜的小男孩蹦起来朝她们招手,“我和叔叔出来散步顺便吃饭,结果——”
他的视线凝固在了狱寺隼人身上。
沢田纲吉:“……”
狱寺隼人注意到了小学生侦探的视线,但他更在意的是:“好浓的血腥味,这个出血量,人恐怕没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