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警部,德永直应该有自己的办公室。但她们走到写着名字的房间门外,却发现那里的门早已上锁,还贴心地挂了个“外出中”的小牌子。
赤井玛丽犹豫了一下要不要破门而入,被宫野艾莲娜飞速阻止,建议先去其它地方看看,比如多人的大办公室。
玛丽都经历了什么,怎么会想在警局破门而入,难道你要说“开门MI6”吗!
幸好,这次她们远远就听到了有人活动的声音。
“好新奇!”是活泼的,孩子一样轻快的声音,带着方言口音,但分辨起来并不困难,“我们这样的家伙也能坐在这里,简直不可思议!”
另一个人有些好笑地说道:“难道比炼金术还不可思议?”
赤井玛丽默默放慢了脚步,得到了工藤新一“你脚不舒服吗”的纯真疑惑眼神。
宫野艾莲娜偷偷笑了一下,很给面子地做出了“腿有点疼”的苦恼表情,拉着小新一跟着慢下了速度。
“那是另一方面啦,”那孩子老气横秋地说,“炼金术是魔法,但我做警察就称得上是奇迹了吧。毕竟我几乎没去过学校,遑论进入政府工作。”
另一人的声音温柔下来:“阿直的成绩从小就很好吧,也一直对写作很感兴趣的样子。如果你想,和司书申请去重新念书也没问题哦。”
“那也太难为情了,我已经是大人了。反正我一直都有在学习新事物,现在能为司书工作,就已经让我非常满足了!”
她们走得再慢,总也还要到达,吱呀一声,工藤新一已经伸手去推门了。
“有客人来了吗,欢迎欢迎!”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头棕红色的短发。分明是鲜艳的颜色,却更让人不自觉联想到生了红锈的铁器,或是氧化未干的鲜血。
不可否认,这是听了安室透描述后的主观联想。作为一个英国人,在一个至今拥有着女王的国家生活,当说到无产阶级和时代斗争时,难免会有这样那样悲惨而灰暗的联想。
但看到对方的眼睛,赤井玛丽几乎推翻了原本所有的构想。
不是疑似使用童工,没有迫不得已的工作,不存在精神控制——这点还是暂时存疑好了。
那是一双热情洋溢,却又坚定执着,不屈不挠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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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藤新一好奇地转圈打量着只比他高一些的红发少年:“难道你就是,找我来开会的……德永直警部?”
“完蛋,这么听起来同样好奇怪,”德永直嘀咕了一句,大大方方地承认下来,“没错,是我。现在还不到情报放送时间,先坐下吧。”
先前和他说话的青年站起来,微笑着说:“我去泡茶。”
宫野艾莲娜像只好奇的小鸟般转过头。她早就注意到了对方压在手肘下的纸张,出于礼貌不好一直盯着看,但随着对方的动作,有几张纸被带着飘下了桌子,打着转落到了她脚边。
她俯身捡起,细细端详了片刻纸上凌乱的铅笔素描。虽然还是草稿,但纸上人物嬉笑打闹,自在微笑的场景,却透着夏日海滩微风徐来,细沙轻扬的美妙。
不过上面凌乱的标注和大概是小诗的东西,写画涂抹得像是蛛网一样,艾莲娜自认日语已经相当不错,却还是看得分外头大,怀疑这是其他语种也说不定。
“谢谢你帮忙,”德永直和她一起捡起了纸张,接过她递来的画稿,一本正经地说,“重治就是这样,有时候意外地冒失。”
中野重治的声音远远从没关门的茶水间传来:“只是一些不重要的东西而已。”
德永直有点不满:“哪里不重要了!”
中野重治无奈:“可我们不是在游戏里吗?就算画了也不能带走……”
“这种事不一定的吧!给我好好爱惜自己的作品啦。”
“好好,我知道了……”
宫野艾莲娜看得露出了微笑。她凑近姐姐,小声说道:“关系很好啊,他们。”
赤井玛丽颌首,拉来几把椅子坐下。
过来之前,她向安室透打听过德永直的生平。
安室透不愧是身兼数职还扬言要做侦探的男人,对其他人闻所未闻的作家也能说得头头是道,如数家珍。
德永直是个少见的工人阶级作家,不仅因为他描写了工人的生活,还因为他本身就是工人。在时代背景下,这点殊为难得。
不过,她做好了见到一名工人、一名作家甚至一名异能者的准备,却实在没想到,对方竟然保持着孩童的体型、笑容和纯真。
虽然有图书馆雇佣童工的嫌疑,但对方孩子的外表下,无疑是成熟强大的成年人灵魂……呃,听起来反而更奇怪了。
名叫中野重治的青年端着茶壶和茶杯,甚至还有一碟混合口味小饼干,放到他们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