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惨又单薄，一目便了然。
他们心照不宣地收拾好细节，向外走去。
爱伦·坡好奇地压低了声音：“我以为你会很……介意。”
真相，正义，程序。
“的确，”道尔说，“但很多事是现世的人与法律无法解决的，我并不是不知变通的人……何况我还和那只幽灵聊了聊天。”
“……聊天？”
咒灵应该无法沟通吧……？但他是柯南·道尔，也许有他不清楚的技能或设定……
“不知道这个世界的道尔是什么样，我本人对幽灵和妖精一直很感兴趣，”柯南·道尔收起武器，慢悠悠地说，“但我们原本的世界很难见到幽灵，在图书馆时我也看不见，唯有来到这里，才亲自见到了被称为咒灵的灵体。”
“丑陋，凶恶，还难以沟通，”他叹了口气，“但不是完全无法与其交流。只要细心观察……”
“这些无法口吐人言的灵体，每个都在诉说人类的罪恶。”
爱伦·坡沉默着和他一起向门口走。因为房间里有危险的咒灵，警察也被劝在了门外，偌大的房间只有他俩，和灰暗的淡淡影子。
“相比起人类，坡君更喜欢和动物相处吧，”道尔看向窗外，月亮已经升了起来，“你非常珍爱卡尔。”
“嗯。”爱伦·坡垂下头，又抬起来，最后有些艰难地说道，“但我也不讨厌你……你们。”
“那就太好了，”道尔笑着说道，“我还一直担心这点呢。毕竟图书馆的大家比较……不拘小节。”
这用词就过于轻飘飘了，但爱伦·坡却没有反驳。
文学可以是美的，也可以是丑的，恶的，恐怖的。但必须要是真诚的，褪去矫饰的，叩问人心的。
在这个文学荒芜、恶灵横生又战争频发的时代，爱伦·坡一度觉得孤独。他既自得于自己的才能无人可比，又落寞于没人能读懂他的作品。即使有侦探拥有比他更高超的观察力，也没有能让他真正感兴趣的小说，大家都只对异能的那一面更感兴趣，从不去深读他为了塑造人物与场景而精心雕琢的文字。
没有读者的作家，就像没有莫里亚蒂的福尔摩斯，无论如何也会觉得寂寞。
当然，他识相地没把这个比喻说出口，只是有些僵硬地说道：“还……还行吧。”
他笨拙地补充：“……比被迫面对蠢货强。”
他们跨出大门，热闹的场景立刻映入眼帘。
就连守在门边的警察也心不在焉地频频回头，道尔在他耳边打了个响指，才发现他们出来了。
“是恶灵作恶，已经解决了。”柯南·道尔说着忍不住看向不远处，“那边在做什么？”
“啊，解决了吗？”他先是一怔，继而狂喜，“辛苦了！太好了，终于能下班去要签名……啊不是，我说，终于能下班了。”
道尔：“……”我已经听见了。
他看向爱伦·坡，发现他也正偷偷眺望隔离带后，但却非常有良心的没有直接过去。
“你们还真是喜欢那家伙啊，”道尔终究还是忍不住小声抱怨了几句，“疯狂给我写信，加钱，明明都拒绝过好几次了……还有狂热粉丝砸我家窗户，就连母亲也反对我干掉他，啧。”
您现在看起来就像毫无怜悯之心的杀人狂，爱伦·坡心想。
“这个世界的我对这个系列怎么收尾的？”道尔先前还真没怎么了解过，他一看对方除了政治手册就只有这一系列作品的时候，血压直接上来了，恨不得穿越时空回去揪着他的领子质问他为什么。
要么别写，要写为什么只写这个系列！害得所有认识他的人都念念不忘，想着催更。
爱伦·坡小心翼翼地瞄着他的脸色，开口说：“除却宣传手册和医学论文，道尔爵士共写了二十九部小说，其中二十四部是短篇，外加两部长篇，组成《福尔摩斯探案集》，还有三部，推测是以异能为灵感，书写的有关‘唯灵至上’的中篇，但是没来得及发表……”
道尔略微有些惊讶，他查资料的时候可没提到过还有这种东西，略加思索，问道：“有相关手稿在你那儿？”
爱伦·坡羞涩而骄傲地点了点头：“我持有其中一部，另外两部都在钟塔侍从手里。”
道尔回忆了一下……不用回忆了，钟塔侍从，这组织名字一听就是英国风格。
“下次去你家拜访，能否借我阅览？”他终于有了点“果然是我的同位体”的感觉，“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拿其他书做交换。我生前写了六十个和那家伙有关的故事……行吧。”
“我对您的其他作品也非常感兴趣！”爱伦·坡求生欲爆棚，飞速说道，“我收藏的那篇灵能论的中篇也非常精彩，我很喜欢，一直想看到另外两篇……但是钟塔侍从那边坚称其中涉及了她们的重要机密，一直不肯松口，连影印件都不肯出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