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红是因为他和乔瑞丰发现孩子的契机不大正经,入了冬,闲暇时间多了,乔瑞丰就总拉着他胡闹。三天前大白天的就拉他钻到被窝里,乔瑞丰刚进去动了动,秦雨就感觉难受,推开人干呕起来,吓得乔瑞丰一下就软了,连忙带他去看大夫,这才知道已经有了两个月了。
乔穗满以为秦雨是闷的脸红,起身开了一条窗缝,苗莲花也不知内情,笑着点头:“胃口好是好事儿,但也别吃得太多了,万一孩子长太大,生的时候就艰难了。现在天冷还好,到了夏天可别贪凉,生冷的东西也别吃,平时常买点肉补补。”
秦雨听得认真,生怕错过一句话,乔穗满也听得津津有味,他可是要有小侄儿了!
苗莲花絮絮叨叨说了许久,把她怀俩孩子时遇到的状况都悉数告诉秦雨,免得他碰上了不止如何是好。可怜见的,没个长辈在家,遇到事儿都不知道问谁。
“月份大了,夜里腿脚时常抽筋,这时候也别心疼男人,喊他们起来揉揉,咱的手劲比不上他们,揉了也无济于事,还是要他们来才行。平时少烦心,好好养着,自己好了孩子才能好。”
“嗯,晓得了。”秦雨摸摸肚子,脸上笑意不断。
乔穗满拿了糕点出来,放到炕桌上,三人边说话边吃,不知不觉下午竟就过去了。
陆冬青他们几个带着黑金又上山撵鸡去,还没回来,中午的菜还很多,乔穗满只热了热,另外再烫了一些菜干,晚饭也很丰盛。
远远就听见黑金的叫声,乔穗满望过去,陆冬青和乔瑞丰手里竟都有一只野鸡!
“抓到了两只!”他大声道。
苗莲花和秦雨听见声响看过去,也笑了,“这么能耐,到哪抓到的?”
“前山往里点儿,在觅食呢,一只用树杈勾的,一只撵的,都活着。”陆冬青手抓着野鸡的两只脚,拎起来给乔穗满看。
乔穗满掂了掂,笑弯了眼:“这么冷的天,还能长这么肥。”
黑金兴冲冲跑到乔穗满脚边,跃起来前爪搭在乔穗满肚子上,张嘴吐着舌头,眼睛里闪着光。
乔穗满低头揉揉它的脑袋,笑着夸道:“咱黑金真厉害,没白吃这么多肉!”
黑金回应似的“汪”了好几声,惹得几人哈哈大笑。
吃过晚饭,几人又开始放烟火,乔穗满拿着一根窜天猴,点燃火引子之后前头的炮仗便“咻”的一声窜到半空,再忽地炸开,他一连放了三四个才过了瘾。
“好好玩啊!”乔穗满喊道,“你们也点啊。”
陆冬青直接拿了个烟花棒在手里,点燃后明黄色的烟火从洞口喷出,照的夜色里的人脸异常清晰,乔穗满看着呆愣了一瞬,后才又拿起别的玩。
烟火买了不少,还留了好些以后玩,几人都很尽兴,见夜色深了,乔瑞丰和秦雨才提了灯笼回家,乔穗满和陆冬青一路送他们到岔路口,才慢悠悠往回走。
“真好。”乔穗满晃了晃和陆冬青十指紧扣的手,“明年就多一个小娃娃一起过年了。”
晚饭时秦雨说了这事,因此陆冬青并不惊讶,脸上是清澈的笑意,“嗯,越来越热闹了。”
初一时一家子到了村子里人多的地方四处逛,乔穗满还戴上了苗莲花传给他的银镯子,穿的是苗莲花新缝的水蓝色夹棉短袄,整个人又精致又漂亮。
家里其他人也纷纷穿上了新衣服,路上遇到村里人时都瞪大了眼看他们这一家子,哪里还有半分穷酸落魄的样子!
一家子到陈家坐了坐,陈雪生也回来了,乔穗满悄悄把他拉到一边,低声道:“药膏挺好用的,你在哪,哪买的?”
然后在陈雪生揶揄的目光中慢慢红了脸,得了答案,乔穗满又挪回去和周水芬他们说些家长里短的事,买铺子的事暂时还没同他们说,等买了再说也不迟。
虽说是过年,除了初一在村里逛逛,初二去了趟西德路陆家以外,别的时间陆冬青忙着做灯笼,乔穗满编吉祥穗,苗莲花则绣手帕绣荷包,陆雪松同样也忙,一直到了初十,乔穗满和陆冬青才一块到云琅书院那边卖灯笼。
他们提前问过陆响,书院学生初十这天有一天常假,后到元宵当天还有一天节假,因着元宵那日到花街上人更多,他们就选了初十这天在书院前边卖灯笼。
今日他们把所有羊皮灯笼都带来了,四方的长柱型灯笼用上了檀木色的硬竹子撑起形状,每根竹子上都刻了不同的画像,有些是读书人敬重的孔孟之类的大家,还有些则是钟馗天师等话本里的人物,以及高山流水之类的景色,总之类型不一,总能挑到喜欢的。
中空的地方用羊皮纸围起来,在里头中央的地方点亮烛光,照出羊皮纸的纹路,显得更加特别。羊皮纸灯笼价贵,陆冬青一开始对准的就是富裕些的客人,还得有书卷气,那就只有书院的学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