辻日向气若游丝的报了一串数字,翻了身面朝着五条悟躺,看到五条悟胡乱套的衣服有点滑稽,只觉得烧的更厉害了。
五条悟离座,把辻日向后颈的被子提了提,现在任何一个漏风点都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只恨不得拿胶水把辻日向狠狠地跟被子粘在一起。
“身体怎么样?难不难受?”五条悟问完这句话就去厨房倒了一杯热水,再次回来的时候,没好气地坐到椅子上,迁怒到手机,一下一下用力的摁着屏幕,给医生打电话,等了五分钟才打通。
“喂你好。”
五条悟跟电话那边的医生简述了一下辻日向的情况,应该只是普通的发烧,希望他能来一趟。
电话一挂断就和目光炯炯的辻日向对上视线,不咸不淡地评价:“在外面跑一天,早上九点到晚上九点,现在好了吧,我的大忙人,发烧了吧?”
辻日向慢慢坐起身喝水,嘀咕半天的五条悟又去给他压被子,掖完回来继续念:“你难道早上就烧了?”
辻日向疑惑:“为什么?”
“不然怎么能做出这种糊涂事?”
辻日向:……
“你今天一天干什么去了?”五条悟双手抱胸长叹一口气,本来就人高马大,再加上胡乱套的衣服,人非常大一只的坐在椅子上面,“我不明白。”
辻日向把空水杯放回去,重新缩回被窝里,忍住了想要背对着五条悟的念头。
五条悟追问:“嗯?忙一天干嘛了?”
辻日向两手往上耸了耸,让被子在自己面前堆的高高的,仿佛挡住嘴巴就不能说话了,只剩下红的发粉的面颊和被烧出雾气的眼睛。
五条悟真是看到他这副样子就窝火。
有什么事情不能说的?
成熟第一步就是有自己的小秘密?
五条悟越来越紧绷、难看的表情让辻日向躺着都不自在,眼睛飘忽,翻身正躺,嚷嚷:“我的工作签了保密协议,白纸黑字的合同写了,不能把内容透露给别人。”
“保密协议?你做的什么?什么机密工作十天半个月才忙一次,其他时间都在自己店里、家里?你大学学的不是哲学吗?这个专业还有什么隐私程度这么高的工作?”五条悟的脸色并没有因为他的回答有所好转,沉着脸给他掖了被子。
如果他只是秘密开发一项新的技术、软件,大可以说自己是实验室或者计算机公司职员,保密程度这么高的工作应该只能和国家、和危险组织挂钩了吧?
“哲学也有很厉害很神秘的工作……你别问了,我头有点晕。”
“嗯?头晕的厉害吗?家里有没有药?要不要先吃一点?家庭医生在来的路上了。”五条悟泄气,最近发生的一切都太糟心了。
辻日向身体躺平,脑袋扭过去看五条悟,眉欢眼笑地安抚:“发烧而已,没事的。”
“我说的又不是这件事。”抱怨着的五条悟听到门铃声,像是得到猎物信息的大型捕食者,忙站起身往房间外走,“应该是医生来了,我去看看。”
“嗯。”房间一离开五条悟这个说话的,辻日向独自安静的躺一会就感觉到困,身体像是被热水包裹,没一会感受到有人进房间,困倦的睁开眼睛看到五条悟和一位带着药箱的中年医生站在一边,两人正在聊天。
家庭医生简单的询问了一些问题,开始拿着温度计给辻日向测量——38.9℃,看眼睛、看喉咙,问了一些常规的问题,比如有没有感觉呼吸困难或者胸部疼痛、咳不咳嗽、身边有没有人最近发烧之类的……
“只是普通发烧,最近降温,很多人不注意保暖,风寒引起了发烧,注意这几天不要再让他受凉,饮食方面以清淡为主。”
再比如退烧药饭后一天三次,一次两粒;消炎药一天两次,一次四粒。
五条悟又反问了一些安全问题和副作用,一切商定完,医生才从便携医药箱中拿出输液器、碘伏、止血带……注射液的一端挂在立式挂衣架上,给辻日向挂上输液,手心还绑了一块空药盒。
辻日向看着家庭医生一顿操作有点求助似的问五条悟:“我现在好困,等下要是睡过去了,无意识动了会不会有事情?”比如歪针、血液回流什么的。
家庭医生喂了一记定心丸:“正常小幅度动作不会出事。”
五条悟站在一边,冲着他抬抬下巴:“没事,你睡吧,医生都这么说了,应该就没什么事。”这话说完自己也跟着有点不放心了,抓了抓头发,又重重坐回椅子上,“他说一觉醒差不多就能退烧,你睡你的,我守一会。”
辻日向全然愣住,没想到五条悟这么自然的就做出了这个决定,差点以为自己太困了,已经困睡着了,现在的事情都是在梦里发生的,真的太不真实了,喃喃细语:“嗯……那就谢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