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尤里和长官一起拐弯进了监控室。
刀疤脸军官和新人走进审讯室。
里面一共四人,一对紧张、相互扶持的夫妻带着年幼的孩子,一位奇怪的男人。
白色头发蓝色眼睛,头顶打着一圈灯光,大喇喇地坐在板凳上,比那队夫妻冷静但是眼底远不止这个情绪,狂热、愠怒、质问,残酷的笑容是他最平易近人的部分。
监控室里的黑白镜头看的是罪犯从上到下的画面,恣意妄为的神态被尤里·布莱尔尽收眼底,他拖椅子坐下,本来只有一丝丝的怀疑在这刻复燃。
这次,我一定要看到你的真面目。
第一次遇到这么强势的知情人,新兵楞了一下才找回自己咨询人的身份,坐下,先邀中年夫妻过来回答几个简单的问题,“你们的儿子信教吗?”
夫妻相视一望,纷纷摇头,“不不。”
“是不信还是不知道?”
“不信,那个孩子从小到大都没有表现出这个倾向,哪怕现在在大学,我们也对他了如指掌。”
“有没有要好的西国朋友?我们了解到他大学在西国……”
新兵一边问一边记录,例行问完这些比较苛刻的问题才微笑着让他们放松,“我们听到这个消息也十分痛心,你们不用太担心,歹徒的意图不简单,但绝对不会做出越轨的行为,你们儿子的人身安全是有保障的警方也正在全力搜查,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
“好的,谢谢你们。”质问下的女方还是脆弱的哭了两滴眼泪。
男人把他拥住,一直重复着,“没事的没事的。”
新兵把手里的本子翻页,视线和笔尖一起朝向五条悟,“现在到你了,我们问几个问题。”
“好。”
“你和受害人是……夫妻关系?”两个男人?
新兵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还好嘴巴紧,没有脱口而出。
“是。”
“辻先生信教吗?”
“不信。”
“辻先生有西国的朋友吗?”
“没有。”
新兵写字的笔一顿,“还请你想清楚了,如实作答,任何私心都会对整个案件有影响。”
“什么影响?我老婆自己绑架了自己吗?”
五条悟的眼睛从始至终没有从新兵身上离开,空洞又专注的眼神让人有大海的溺毙感。
十平米的询问室里困了一只猛兽。
“……我们继续。”
“辻先生案发前几天有没有异常的表现?比如说表现的惊恐或者入睡困难之类的。”
“没有。”
“辻先生为什么会在10点07分出现在切那特街口这个位置。”
“他计划去买焦糖布丁。”
到目前为止,新兵问五条悟的问题和那对夫妻一样,但是他表现出来的样子完全不是言尽于此,他继续问,“那到底是什么消息让五条先生在短短的两分钟里就做了‘要给他转50万美金’的想法?”
唯独这个问题,五条悟没有让人感觉敷衍的秒答,这让新兵的脸上有了不一样的期待。
五条悟偏头,两眼直直地看着他:“对面发给我妻子被绑住手脚坐在地上的照片,让我转50万美金赎他。”
“然后你就转了?”
“是。”
“那么五条先生,是什么原因让你知道这是个谎言,在收到歹徒的第二条消息,又继续转10万美金给他?先生请你如实作答,任何私心都会扰乱整个案件。”
“……你希望我说什么?说我先生和绑架的人是一伙的,表演自己绑架自己,还骗我两次钱?我都说了啊——”
询问告结,五条悟也耐心告破。
虽然来保安局之前,五条悟就不对这里抱有期望,但是没想到进来之后问了这么多傻逼问题。
“让他知道我有利可图,就会对日向好一点。”
“尤里?”
“尤里?”
刀疤脸多次询问,尤里·布莱尔才回神抬头看他,“是的,他们两个人说的内容和我们调查到的信息是完全一致的,这环应该没问题。”
他一直在观察五条悟的表情、微表情,现在准确的读出了他的情绪——生气。
不是遭受审讯的生气,而是一来就生气,他对花店老板被绑架这件事非常生气。
“……嗯,这边可以稍微放松观察,给侦查那边添加人手吧,尽早破案最好。”
“是。”
尤里·布莱尔对着和新兵相通的对话机里说:“没问题,正常观察就行。”
他看到监控里的五条悟稍微抬头,正好跟自己对视。
相视无言。
新兵那里得令,一抬眼就是压迫感十足的五条悟,音上一秒还在激烈辩证,下一秒还得安慰他而浑身不自在……
“好的,我们了解到情况了,侦察队那边一直在跟进,希望你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