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中原中也还没张口，伏黑惠他们就自行调整了过来，纷纷朝遗骸靠拢。
“好惨，都被揉到一起了......”
钉崎野蔷薇身为在场唯一的女性是最感性的，哪怕知道眼前的人都是违法犯忌的犯人也忍不住心生同情。
而同情过后就是愤怒。
愤怒于咒灵的残忍、愤怒于咒术界的现状、也愤怒于自身实力的不足。
她身边的伏黑惠跟她的情绪变化差不多，两人都不是会为已经无法挽回的事情停留的人，比起已经遇害的受害者，他们更关注现在不知在何处的咒灵。
只有半路出家的虎杖悠仁不同。
除了爷爷的逝世，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接触死亡。死亡本身就是一个令人伤感的话题，更别提眼前三位受害者还死得那么惨，说不定死前还遭受了非人的凌虐。再加上那位在少年院外面苦苦等候的受害人家属，虎杖怎么都做不到视而不见。
因此在中原中也以及伏黑惠、钉崎野蔷薇三人的注视下，他缓缓将手伸向一团糟的尸骸。
“虎杖。”伏黑惠叫了他一声，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严肃，“你该不会是想将尸骨带出去吧？”
“有什么问题吗？”虎杖悠仁顿了一下，暂时停住动作没有继续。
“可是——”
钉崎野蔷薇也站在伏黑惠这边，十分不赞同虎杖现在的举动。
只是钉崎劝解的话没能说完，下一秒就被伏黑惠打断了，“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这里是少年院，对品行不良和犯罪少年实施矫正教育的地方，也就是说关押在这里的人都是名副其实的罪犯。”
伏黑惠本以为自己说到这个地步虎杖悠仁就能清醒过来，结果没想到对方完全没有醒悟。
“那又如何？”虎杖悠仁回过头，脸上没有了一贯的温和，“难道你要我出去后空口白话地向那位母亲说她儿子已经死了，没有尸体也没有遗物，就那么不明不白地死了？”
“所以呢？本身咒灵的存在就不被知晓，就算把这具尸骸带出去又能怎么样，能改变他们已经死亡的结局吗？能让那些家属少伤心一些吗？能改变他们曾经犯下的罪行吗？”
伴随着一声声质问，伏黑惠的脸色跟语气都越来越糟糕。
他想不通虎杖为什么会对一个无可救药的犯人那么宽容，他们遇害确实值得同情，但眼下他们的情形也不容乐观。
敌人躲在暗处不知道计划着什么，敌我之间的实力又极其悬殊，如果没有中也老师跟随，只有他们自己连能不能平安走出这里都不一定。
这样的现状任由伏黑惠想破脑袋都想不通虎杖为什么还要固执己见。
“你知道那个哭泣的母亲的儿子犯下了什么罪吗？”他指向尸身唯一还完好的人，“岗崎正，因无证驾驶撞死了一名女童而入狱，并且这还是他第二次无证驾驶，你告诉我，这样的人有什么地方值得拯救？！”
“......”
在伏黑惠如此激烈的质问下，现场一下子陷入了沉默。
过了一会儿，虎杖悠仁才慢慢出声反驳。
“就算如此......”
他紧紧握着拳头，脸上是一如当初的坚定，“就算如此也不能什么都不管，我永远都记得当初你救我时的场景，那时候你也不了解我不是吗。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仅仅是现在、目前、此时此刻，我不想让自己后悔。”
伏黑惠：“......”
在虎杖说完之后，陷入沉默的就变成了伏黑惠。
他万万没想到这时虎杖会拿自己救他的事情举例。
确实，当初他在对虎杖一点儿也不了解的情况下是优先救人，而不是去衡量他是否值得拯救。可是那也是基于虎杖一直在试图帮助他的前提，伏黑不觉得在那种情况下还能留下来帮他的会是十恶不赦的恶人。
“拯救该拯救的人、放弃不值得拯救的人”这是伏黑惠一直以来坚持的准则，直到现在为止也是。
但面对虎杖的坚持，他似乎无法再说出让他放弃的话语。
由于两人谁也说服不了谁，一时间场上又陷入了沉默。两个人隔着不算近的距离对视着，眼中闪烁着同样灼热的光芒。
就在钉崎野蔷薇以为两人要一直这么对视下去的时候，局面突然迎来了意想不到的变化。
站得好好的她突然被人拎到了半空中，转头一看还看到了雪白的玉犬。就在她满头问号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的时候，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真是的，讨论理想也要看看时间地点啊混小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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