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常最爱的是酸菜,此时已朝碗中加了两勺。却看见陈川朝碗里丢了两粒不知何时剥好的蒜子,大为惊讶。
“这蒜子,你就这么生的直接放进去?”徐常好奇地问道。
“我们那边都这么吃,陶子没教过你?”陈川回道。
徐常回忆了一下,杨陶好像只陪他来过一次,然后就因为嫌弃味道不够正宗,不再陪他来了,而那唯一的一次杨陶好像也剥了蒜吧!
徐常在心里默默大呼内行,陈川已经大快朵颐起来,不多时,一碗米线就下了肚。
“味道一般,太寡淡了!”陈川一边评价道,一边掏出一盒烟,给徐常递了一根。
徐常才吃到一半,李晓佳在一旁咽了咽口水,两人都古怪地看着陈川。
徐常想的是“不好吃你还能吃这么快”!
李晓佳想的是“不好吃你还能吃得这么馋人”!
“你和杨陶是同学?”徐常一边吃一边问道。
“同学、室友,睡在上下铺的兄弟。”陈川答道,然后又问:“对了,他在哪儿呢,电话也欠费停机,我好不容易路过昆明一趟,想说来看看他,人也找不着。”
徐常看看陈川,又看看李晓佳,叹了口气,“等下我带你去找他。”
春城午后的阳光,无论四季,都是极具杀伤力的。翠湖的游人尽皆躲在各处阴凉下,回避着日光。
杨陶正好有生意,树荫下,正给一位老人画像。杨陶依旧画得很慢,老人没有催促,脸上也没有不耐烦。阳光穿过摇曳的树荫,斑斑点点的光晕洒下,时而在老人头发,时而在面颊。
画面很美,ʝƨɢ却苦了杨陶。
若换做别的画师,肯定敷衍了事,脸上、头发,肯定会如默写般,加上已不知画过多少遍的固定光影。
可杨陶对画很固执,坚信素描是光影的艺术,现在又惊艳于眼前灵动的光影,恨不能将其跃然纸上。
手指涂抹、纸巾揉擦、橡皮提亮,又硬碳刻画,如此反复,不停地尝试着,一幅极具光感的素描渐渐露出容貌。
身后已围了不少人,陈川、徐常、李晓佳也在其中,不过都暂时没有出声,害怕打扰专注的杨陶。
徐常看得起劲,自豪正在作画的人是自己好兄弟。陈川一脸欣慰,毕竟对画也看不太懂。
李晓佳却像被迷住了,眼里哪还有什么画面、光影,脑中只剩杨陶那灵动的手,笔下线条肆意飞扬,直到画已完成,人群散去,还怔怔地站在原地。
杨陶很开心,因为老人对画像十分满意,坚持多给了十块钱,并要求杨陶在画上署名。对现在的杨陶来说,这可是莫大的认可。
陈川上前一把勒住杨陶的脖子,将他吓了一跳,好不容易挣扎开看向陈川,脸色从大惊瞬间转为大喜。
“川子!你怎么在这儿?”
“电话也不接,QQ也不回,老子以为你死掉了呢?”陈川大骂道。
徐常也接话道:“今早在宿舍门口等了一个多小时,要不是赶巧碰上我,还见不着你呢?”
杨陶赶紧大呼“抱歉”、“请吃大餐”等等云云。
也看到了李晓佳。李晓佳在陈川勒住杨陶时已从蒙圈里转醒过来,不禁为自己刚才的状态感到羞耻,感觉脸如火烧已经烫到了耳根。
见杨陶看向自己,不知为了掩饰还是真的怨恨,大声质问道:“你知不知道我昨天等你到几点?”
第8章 你不用这样的
“你知不知道我昨天晚上等你到几点?”
李晓佳大声的质问瞬间将杨陶拉回了几个月前,或者更早。
大学开学,新生报到。设计专业还笼统的被称为艺术设计,设计系的新生也被粗暴的分成两个班,二班全是云南本地学生,一班则全是云南以外的。
初次见面,李晓佳已经作为一班班长,站在了军训队伍的最前面,无疑是这一届艺术设计系里最闪耀的,美丽、自信。
接下来在军训末尾汇报表演的舞台上,李晓佳作为主持人,已从整个春城艺术学院新生中脱颖而出。
杨陶其实是不屑的,凡事围着老师转,积极加入社团、学生会,“狐假虎威”般在同学面前颐指气使,都被杨陶看作是蝇营狗苟之辈,远不如自己万事不管自在逍遥。
所以,不管李晓佳在人群中多么表现得光鲜亮丽,杨陶也不曾有过半分欣赏,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觉得的。更不会认为他们之间或可能产生丝毫交集,杨陶深信,他们不是一类人。
然而……
学期末,英语考试的考场将整个年级的学生打散重组,李晓佳来得有些迟,却正好坐在杨陶旁边。
听力部分需要耳机,耳机是学生统一从学校购买的,每次英语考试都要使用,需要保存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