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玥臻自顾自说得兴奋,可夏槿晚吓得不知所措,连忙摆摆手:“那个太早了,我们还没到这个地步……”
话音未落。
徐玥臻唤了她一声,夏槿晚眨眨眼,轻声:“嗯?”
“听到你说他出差,我第一反应是难受,虽然现在出差对他而言是常有的事,作为母亲,我希望暮之越过好自己的人生,而不是走他爸那条旧路。”
直到离开敬老院,夏槿晚还在反复琢磨那句话,然后从于时天的呼唤声中将思绪拉回来,她猛然抬眼,连忙问:“怎,怎么了?”
于时天挑眉:“上车,我载你回学校,我带你来就会带你走,不会扔下你不管。”
夏槿晚再次看了眼不宽裕的位置,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屁股,要不是不知道地点,她大概不会上这辆迷你摩托车,路上没有被交警逮住已经算不错了,坐得难受,还要经受减速带的颠簸,屁股现在还有点儿疼。
停顿一两秒后,她摇摇头:“不用了,我不回学校,我有别的地方要去,你先走,我自己到前面搭公交。”
“去哪?我的车还能走,载你过去啊。”
“真不用了,谢谢你。”
“行吧,你都这样说了,有空出来吃个饭,之前班级聚会就你没来,哪能成啊。”
夏槿晚应了声,一边挥手,一边目睹于时天骑着迷你摩托车,飞驰在道路上。
她低头看了眼手机时间,转身,往回走,朝着前方的公交站台。
……
“嘀嘀——”
门口的电子密码锁已开,夏槿晚趿拉着拖鞋,径直走进房门前,她深吸一口气,握着门把往下,门一推开,瞬间扑鼻而来洗衣粉的清香,杂糅,微弱,悠悠散开。
她迈步进去,指尖轻扫过一排排摆在书桌柜上的飞机模型,没有灰尘的沾染,干净如初,看得出主人爱惜的程度,嘴角微微上翘。
紧接着,坐在床尾边,环顾房间一圈,便起身出去。
电梯门打开,暮之越掀起眼皮,看见夏槿晚贴着墙壁,低头,有一搭没一搭踮着脚尖,忽然响起“叮”的一声,她还没抬头,一道黑影遮挡住了她,站定在她面前。
头顶上方传来惯常的轻笑:“大冷天,你站在楼道里干什么?”
夏槿晚站直身子,笑着说:“等你啊。”
暮之越垂眼看着她,眉梢轻佻笑了下,“等我就在家里等,没必要出来吹风。”说完,一手勾着她的肩膀,往自己这边揽着,“下次给我打电话,你到底在外面等了多久?”
夏槿晚只是笑笑,不作声。
门关上后,她站在玄关处,不知思索着什么,盯着高大的身影半隐在黑暗里,唤一声:“暮之越,我见到臻姨了,她没有去旅游。”
他顿时僵了下身子,漫不经心地说:“是吗?我本想过几天带你过去看她。”
光从窗外进来,昏暗之中,夏槿晚看不清他的神情,张了张口,来不及说话,腰间有东西攀上来,摁进一个温暖的环抱里,熟悉的气息团团将她包围,头搭在他肩上,被人牢牢地抱在怀里。
她颦眉,心里泛起一丝心疼,就在刚刚便听得出他声音透着疲倦,其实比原计划提早一天回来,大概是赶回来的,一手回抱着他的腰,一手抚摸着他的头发,柔声问:“是不是很累?”
声音轻柔,是寒冬中的暖阳,也是黑暗里的唯一烛火,给予的温暖。
是他甘愿为此落脚的地方。
原本埋在她颈肩的男人,深重的吸了口气,像是充电完毕似的,终于抬起头来,声音不再沙哑无力,如今好了些,闲散的出声:“我妈她还好吗?嗯?”
尾音微微勾起,掺着似笑非笑的笑意,夏槿晚点头,“我也有劝过她,但是后来我觉得随她吧,你别劝了。”
暮之越挑眉,随手按了下玄关处的小灯,光线微弱打下来,人靠着身后的鞋柜上,两只手仍然搭在她的腰肢上,微俯身对上她的眼睛,嘴角两边梨涡一点点内陷,轻嗤了声:
“你这是被策反了?我妈到底跟你说了什么,乖乖地就站在她那边,你一向不是只听我说的话么。”
夏槿晚抿唇,温吞道:“你说得有道理,我才听,我还记得你说过,我可以做我所有想做的事,不必都要配合你,怎么到臻姨那边就不行了,住敬老院没有什么不好的,只是看望她的地方有点远而已。”
暮之越揉了揉她的头,哑然失笑:“行,听你的。”
借着上方微弱的光线,她双手揪着他衬衫,嘴角微翘,脑袋主动埋进他胸膛上,温热的,像脉里滚动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