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阔将裤脚放下,重新站起来。
“景檀,我不是因为你来参加交流会而怪你,你有喜欢有想要的做的事,我没有理由反对或是阻拦。”
“我生气的点在于你宁可偷偷跑出来,也不愿和我说。”
他面上的深沉散了些,但神情还是淡的,语气轻漠好似什么也不在乎,可说出的话却让人直往人心里捣,“上次我们不都说好了?但你好像没怎么当真。”
景檀心脏一缩。
她似乎能明白他说的点,但这个明白本身就很不对劲,很不应该。
“沈阔,如果这种事发生在刚结婚那会儿,你会和现在是一样的举动吗?”
沈阔抬眸看她。
他的眼眸依旧是深黑莫测,一如从前,可她望着这双眼的心境变了,“如果是那时候,你根本不会在意这些事。”
他沉默,随后低沉开口,“那时候不一样。”
“我知道是因为伯母的缘故你有意与我划清界限,后来说开了,你一直对我挺照顾,我很感激,”景檀睫毛轻颤,下定了决心,复又抬头看他,“我知道你关心我,有过去错怪的补偿,也知道你原本就是个体贴的人——但是,有些东西,稍不注意容易过界。”
“...我知道你没那个意思,可能我直接这样说出来显得唐突,但尽早说清楚总是好的,”她身侧的手悄然握了握,“同一屋檐下,我们可以好好相处,但你不用事事都关照我,就像这次出差,究竟来不来,还是我自己决定比较好。”
她不能养成依赖他的习惯,也不能因为他对她的好而多了其他心思。
沈阔原本淡淡的面色,重新沉了下去。
“什么意思?”他深邃的眸盯着她,语气没什么温度,“你要同我划道分界线?”
被他一瞬不移压迫地注视着,景檀气势步步退却,她垂眸,命令自己保持清醒,“是的。”
她回答得如此干脆,都不带一点儿犹豫。
沈阔沉默良久,倏地轻嗤。
“听听你说的话有没有逻辑,景檀。你在同你的丈夫,一个无论从法律还是社会关系上和你最亲密的人,谈论如何保持距离。”
他的话太直接,是她见过最汹涌的海水,简单一两句就能将她裹挟拖进最深的海沟。
她指尖陷进掌心,企图用痛感让乱糟糟的脑子理清思路,“可你明明知道我们不是因为两情相悦结婚,我们之间全是因为旁人图利才产生羁绊。现在你我尚且能相敬如宾,可未来景沈两家如何变化,你我立场是否会再次站在对立面,谁都不能保证...我们不该离得太近,沈阔,这对你来说不难的,你就像从前那般当我不...唔...”
那张玫瑰花瓣似的唇怎么能说出这样绝情的话,他真的听不下去了,阴沉着脸上前,扣着她下巴吻了上去。
堵住她要说出口的那些荒谬言论,顺便让她尝尝,他一直压抑着的情绪。
景檀对接吻的概念只有上次单薄的蜻蜓点水,可沈阔这次太凶了,不容商量夺去她所有呼吸,在她唇齿里攻城掠池,她方寸大乱,挣扎着呜咽两声,他无动于衷,将她抵到墙边,逼迫她仰头承受。
景檀一点儿也使不上力,酥麻一波波荡开,身子越来越软,只能任由他强势索取。
脑袋里起了雾,感官停钝,不知过了多久,她觉得自己已经快要撑不住,他才放开了她。
她倚着墙,气喘吁吁,发现自己浑身都在颤抖。
沈阔将她桎梏于两臂之间,低头将额头抵于她额前,温热气息洒在她脸上,同她的呼吸融合,辨不出谁的更滚烫。
“感受到了吗,”他望着她,低哑出声,“还觉得我对你好只是补偿和责任?”
景檀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在乱窜,是的,荒谬地乱窜,荒谬如此时此刻发生的事。
“...你,你怎么会...什么时候...”
“很久之前,说不清从哪个时刻开始。”沈阔一瞬不移望着她,看她不断扑簌睫毛,那黑羽像扫在他心尖,痒意难耐,“怎么这么迟钝,我已经很明显了。”
直截了当的表态满怀撞过来,景檀急促呼吸着,哪里都烫,想往后退,背抵着墙却退无可退,“...可你,你没说,我以为你照顾我只是因为...”
“对你好你都要自己找理由?”他打断她,低声质问,“还见过我对谁这么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