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蘅英做为沈家人,与丈夫哥哥在外的情人交好, 这种事实在不能说是常见。
要说她们之间是纯友谊, 景檀不太信。
照江蘅英精于算计的性格...从许婉秋身上, 她能得到什么呢?
包间里。
锅里冒着热气, 菜品琳琅。
服务员得令调整了下空调温度,掩门离去。
江蘅英饮了口茶, 抬眼看了看对面的许婉秋,“最近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老样子,”许婉秋顿了顿,“时建再忙,一周也会来我这里一两次,挺好的,我也知足了。”
“你倒挺知足,打算一辈子都这样过?”江蘅英冷笑,“好歹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整日只看重情爱,就没想想往后?”
“今年除夕他在你那里吧?次日回老宅,爸朝他发了一大通脾气。他为你,还是破了许多例。”
“要我是你,早抓住这点为自己争取点儿东西了,你呢,就待在原地不动?”
许婉秋没有立刻接话,她安静将茶杯递到嘴边,饮两口放下。
半晌。
“我若是真动了进沈家的心思,想必你也是不大乐意的吧。”
说到底江蘅英嫁进沈家这几十年,一直都在为争权拼命,大房失势多年正合她意,她又怎会让沈时建再重新组建个家,扰乱现存的格局。
江蘅英在此时提出让许婉秋往前迈一迈的提议,无非是想借许婉秋搅乱沈家节奏,方便她趁乱再捞一捞机会——许婉秋可以猜到,待江蘅英自己目的达成后,会毫不犹豫站在对立面阻止她进沈家门。
许婉秋甚少用这样直接的语气讲话,江蘅英微微错愕,很快恢复面色。
“看来你也并不是真糊涂。”
是,哪怕冒着沈家多一个女主人的风险,江蘅英也还是选择把心思打在许婉秋身上。
她没有其他选择了——自去年九月沈阔从澳洲调任回国后,她在集团总部的势力被打击得节节败退,如今已到了周转困难的境地。
再这样下去,她怕是真要被排挤到边缘了。到了她这个年纪,还不趁着最后的机会搏一搏,待沈阔彻底掌权后,那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近期沈阔又换掉了高层中她的几个心腹,她虽然非常不满,但碍于自己在董事会的影响力下降,竟对沈阔的决定束手无策,她焦头烂额,气急攻心,就怕自己被越削越弱,再没翻身的机会。
通过许婉秋寻求转机,虽不够稳妥,却也是目前唯一能想到的办法了。
然而,许婉秋却也不怎么上套。
“蘅英姐,我很感激你当初对我的帮助,”许婉秋欲言又止,半晌,叹了口气,“其实现在想来,当初...我的立场并不光明,可那时年轻,心里也实在放不下时建,孤身来京市找他...如今能和他好好一直在一起,我已经很知足了,其他的也不想奢望。”
“时建的孩子不容易,他是沈家长孙,掌管集团是大势所趋...当初他母亲的离世或多或少有我的缘故...我没有办法说服自己再去做他路上的绊脚石,那样的话,我没办法心安理得继续和时建在一起。”
拒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江蘅英看清了,许婉秋这没出息的,除了沈时建,其他什么都不要。
“行,那我们各走各道。”江蘅英也没了待在这里的兴趣,意兴阑珊拿包起身。
“哦,对了,”走到门边时她顿住脚步,回头,冲许婉秋嘲讽笑了笑,“别把自己摘得那么干净,如今话说得再冠冕堂皇人想做好人?当初徐仪就是因为抑郁死的,她的婚姻被第三者破坏,丈夫日日在外不回家——这一切你是罪魁祸首,这辈子你都别想摘干净这项罪状。”
滚烫的茶洒到手上,许婉秋面色苍白,“....可当初是你...”
当初她帮自己的时候,一直在宽慰她,说你和沈时建才是真爱,等他和徐仪和平离婚,你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我做了什么?”江蘅英有恃无恐,她这人向来如此,既然不能为她所用,那她也不会让对方的日子好过,“若你没有歹心,我再怎么怂恿应该也没什么用吧?”
她落下一声冷笑,“带着你的罪恶,好好和沈时建你侬我侬吧。”
“千万别愧疚,就当是替徐仪照顾沈时建下半辈子,这你不得尽心尽力。”
江蘅英冷着脸从店里出来。
她提着包,往停车的方向走。
景檀站在她车旁边,似乎已等了很久。
江蘅英走过去,狐疑,“你怎么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