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无曜换好鞋,站在玄关面向屋内的童曲。
童曲走过去:“忘拿什么了?”
黎无曜说:“曲曲。”
童曲开始没明白意思,“嗯”了一声?
黎无曜眨巴了下眼,又唤了声:“曲曲。”
童曲一顿,指着自己:“忘带……我了?”
黎无曜立马乖巧点头,两眼亮晶晶的:“曲曲能陪我去吗?”
童曲回头望了眼身后坐在沙发上颇为拘束的金发碧眼男人,迟疑道:“有客人。”
意思是,让客人一个人在家,似乎不太合适?
而黎无曜听到童曲的答案,失落地低下头,唇齿蠕动,低语了一句什么。
声音极小极不清晰,但五感发达的童曲还是听清了。
黎无曜说的是一个字:“怕。”
童曲站在屋内,不为所动:“黎无曜,同一个理由你打算用几次?厨房可不黑。”
黎无曜点点头,表示明白了,弯腰拎起菜篮子准备一个人出门。
童曲看着某人安安静静打开门,安安静静走出门外,再安安静静回身打算将门关上。
在大门关闭前一秒,童曲问:“你怕什么?”
黎无曜关门的手一顿,童曲站在玄关没动,只盯着门外的人。
黎无曜顿了下,慢慢回答:“怕曲曲和别的男人孤男寡女在一起久了会移情别——”
不等黎无曜说完,童曲一脚踏前捂上门外人的嘴。
最终,童曲还是与黎无曜一同出门去了公用厨房。
站在厨房里,完全没有点亮丝毫做饭技能的童曲也没凑上去帮倒忙浪费食材,她靠在楼层公用厨房门边看着背对自己认真备菜的人。
及腰的长发被黎无曜随手拢到背后,童曲的精神体水母则临时充当免费发绳,纤长的透明触手一圈圈松松绕在黎无曜的头发中段,使得这人一截窄腰刚好暴露在童曲视线正中。
童曲蓦地移开视线,心里“啧”的一声,认定这人就是蓝颜祸水。
等到黎无曜的菜都洗好切好准备下锅时,童曲才重新看回厨房里的人,开口:“在abo星中转的时候,我在外面逛了两天,你那时候不是挺独立的?”
当时黎无曜大病初愈,他们停留在abo星的两天,这人从没出过酒店房门,言下之意,黎无曜现在黏人黏得实在突然。
黎无曜手上动作没停,菜进了油锅,一边翻炒食材,一边回答童曲:“那时候我偷偷跟着你。”
闻言,童曲:“……”
因着身后的童曲听到自己的回答后半天没吱声了,黎无曜关小了火,扭回头看人。
童曲抱臂笑了声,听不出是真笑还是冷笑:“黎无曜,你现在装都不装了?”
黎无曜与童曲对视了会儿,关了灶台上的火,走到童曲面前,认真道:“曲曲,我在装。”
童曲抬眸:“?”
黎无曜摇摇头,圈住童曲,低头亲了下她的唇,最后只说:“我会很乖的,以后什么都听曲曲的好不好?”
被黎无曜云里雾里的话闹得头疼,童曲也没有继续在人做饭的时候闲聊。
在黎无曜一个人烧了一桌子不重样的菜后,童曲终于找到了点自己能做的事,她提前将碗筷摆好,又主动把做好的菜一样样端上了桌。
甚至在摆放菜的时候,还把自己认为热量较高适合养胖人的食物,放在了他的位置前。
吃饭时,黎无曜在童曲左侧入座,他端起碗,视线在他对面落座的晁晟桌前幽幽停滞了两秒。
童曲注意到了,但黎无曜很快将视线转开,所以童曲也没当回事。
一顿饭,三人吃得十分沉默。
晁晟吃过晚餐,感谢了童曲与黎无曜的招待后匆匆离开。
黎无曜起身收拾桌子,童曲则先去洗了个澡。
等童曲洗完澡换了衣服,在屋内没见到黎无曜,精神体小水母也不在。她开门循着水母踪迹找过去,黎无曜背身对着童曲在公用厨房洗碗,而童曲的精神体小水母正在另一个干净的水槽中——
泡着温水“仰泳”?
童曲走到洗碗池边:“今天胃口不好?”
黎无曜洗碗的手稍稍顿了下,不待他说话,童曲倏地拽起黎无曜的一只手臂。
黎无曜反应慢半拍地不解转头,童曲一把拉上黎无曜本就半挽着的袖子:“这是什么?”
黎无曜一愣。
童曲盯着黎无曜右手小臂偏肘部位置的一条细长划伤,质问黎无曜:“新鲜的血,你别告诉我,这是旧伤?”
黎无曜洗碗并没有将袖口挽得过高,至少他原本的衣袖位置是完全遮住了这个伤口的,但童曲之所以能发现这个伤口,是因为细细的血线有一丝印染到了衣袖面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