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就有一道结界严严实实地将屋子笼罩起来。
洛停云身侧的双手捏紧了拳, 微微颤抖。
扶澜醒过来之后, 瞧见凌安, 睡眼尚且惺忪,“又是你?好不要脸。”
凌安低声道:“我若是要脸, 怎么跟你死缠烂打?”
扶澜别过头去,“我要起来练琵琶了。”
“现在已经暮时,不如歇息罢。”凌安揽着人,替她捏好敞开的衣襟,粗糙带了层薄茧的指腹摩挲过她胸脯娇嫩柔软的肌肤,当即起了层酥痒的红意,而扶澜自己也缩了缩身子,如一只兔儿弹跳似的往后猛地一缩,警惕地瞧着他。
她这模样倒是愈发惹人怜爱。
凌安将人拉过来,挑开外衣的系带,外衣如花瓣似的垂落散开,只留下薄薄一层里衣,隔着里衣,可见玲珑有致的身段,他眸色渐黯,俯在她上方。
“方才洛停云来找你了,这个时候,你定然在休憩,他找你,真是不知有何居心。”
扶澜道:“你以为人人都像你?洛停云找我定是有要事,我得去找他。”
她一面说着,一面扯自己的外衣,一手拢住这单薄的里衣不让他瞧见了风光,凌安喉结一滚,扯住她的外衣,那衣裳登时撕裂。
扶澜蹙眉道:“凌安,你真的太不要脸!”
他不要脸的事情还多着呢,凌安心里这么想着。
“你要这么去见洛停云?”
凌安手指在她心口点了点,指尖轻拨,露出她左心口的朱砂小痣,低头将唇印在那处。
扶澜浑身一颤,细小的汗毛都立了起来,又是蹬腿又是推搡的,她踹他,他就反手握住她的脚踝,她打他,他就压住她的手腕,更别说他还有九条心月狐尾巴,缠上来的时候,扶澜根本奈何不得他。
扶澜只好一口咬在凌安的肩膀上,咬得血腥味在口中弥散,凌安的吐息却仍喷在她身上,烫得人不停地战栗。
她实在是受不了他这样磨她,大抵是因着这几日她和洛停云走得近且相处的时间久,他又对着她犯疯病了,一个巴掌扇过去。
她气愤、委屈地噙着泪,他嘴角渗出血,然而她的这件里衣几乎遮不住什么了,她一咬牙翻过身去,半边光洁的后背如冬日白雪,刺得人眼前一片莹亮。
喉间支吾出几个沙哑的音节,“凌安,你滚!”
他尚且有耐心慢慢和她磨,她却死活不肯接受他。
扶澜总是没法突破心里那层障碍,她分明是不喜欢凌安的,为何会对他产生念想?而她既然不喜欢他,就不能和他在一起……
李雅儿的话让她纠结不已,但此刻,她是不愿的。
他抵过来的时候,她明显地一颤,嘶声喝道:“不要!”
凌安手背上蜿蜒的青筋凸起,眸中几乎烧成了一团火,他瞧着她畏他,她抗拒不已,他心里忽而生出几分疼痛,只得咬着牙轻轻碾磨她。
海底生着藻荇,藻荇之下是一片泥泞,有鱼儿要往泥泞中钻,泥泞却在水流之下不断地移动躲避鱼儿,鱼儿无法进入,只好在表面游动,和泥泞摩擦着。
扶澜的枕头上不知何时多了些珍珠,她的脸涨得通红,泪还在源源不断地流,她受不了这刑,催促他,他哑声要她再等等,最后,到了天彻底黑下去,他才吐出一口浊气。
凌安抱了她很久,久到她又一次要迷迷糊糊陷入沉睡了,他才对她道:“你今日给我点甜头,明日是不是又要伤我的心了?”
她清醒过来,“我本来就对你无意,我做什么事情,有考虑你的必要么?”
床榻之间的人,怎么可以如此绝情?似乎方才都是假的。凌安垂下眼,长长的睫毛盖下一层细小的阴影,他问:“你从前也是这样的吗?我对你,时冷时热,时好时不好,所以你现在尽数加还到了我身上……”
扶澜却道:“过去的事情已经没有意义了,过去是过去,现在是现在,喜欢是喜欢,不喜欢是不喜欢,你若要我在你心口拉一道口子,我不会有半分犹豫。你看,前段时间我拆你骨、挖你心,手指可有半分颤抖?”
凌安忽而哽住,说不出话,看着她,眼里莫名笼上了一层水雾。
扶澜拈起一颗珍珠放在他掌心,“你今日就值这个。”
扶澜起了身理好衣裳就走,外衣穿不了,她就套了件披风,此处住不了,她还有海主宫可以去,扔了凌安不管。
凌安望着她一次也没有回头的身影,仰头望着天花板,胸腔开始颤抖,胸膛起伏,有血从心口流了下来,这伤不知何时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