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澜道:“我会等着你的,停云哥哥。”
……
宫人们觉察到太子妃这几日似乎心情愉悦,便告知了凌安。
夜里,凌安从百忙之中抽身,来到了扶澜所在的望春殿。
扶澜正百无聊赖地趴在榻上看话本子,抬眼见凌安来了,眼底拂过一丝诧异,“你怎么来了?”
凌安将人捞起来抱在怀中坐好,瞥了眼那话本子,“你看得懂轩琅的文字?”
“在这里呆了这么久,我不懂也得懂个几分。”扶澜道。
凌安望她,她在东宫养得真是越发光彩夺目,肌肤白而细腻,脖颈上环着一条珍珠项链,分不清是肤白还是珠更白,月光照在身上的时候,眼眸是琥珀色的,整个人如海底的明珠熠熠生辉。
他心痒,齿间碾她的耳垂,她一颤,脖子瑟缩,惶恐地望着他。
“都这么多次了,还要躲我?”凌安埋怨她道。
扶澜抿唇,抗拒他抗拒得很,“你中毒了,太医说过,你需得好好休养。”
“太医说的话,竟让你听去了,你何时变得关心我了?”
扶澜无言以对,她低下头,小声道:“你中毒了,不行的。”
扶澜其实只是想逼他走。
然而他眼底的期待黯淡下去之后,脸色隐隐发黑,将人卷倒在榻上。
“我不要,你离我远些!”
她每次都很凶,他软磨硬泡一番,哄一哄,她便化为了一滩春水,哭着抗拒,身子却迎着他。但今日凶得厉害,撕扯扭打起来,还扇了他一耳光,说什么都不肯,凌安只好将她放下,忍得自己额角青筋跳动,双目发红。
瞥见案几上的用纸托着的桂花糖,凌安眉一挑,问:“这是从何处来的?”
扶澜心里一紧,“我要婢女去民间买的,你们轩琅宫里的东西太精细,做得小巧精致,规矩又多,比戈吐勒繁琐,我不耐烦,就让人去民间买些零嘴了。”
凌安道:“既如此,你和我讲就好,你想吃什么,随意吩咐后厨,我同你吃一样的。”
他将人再压下去,哑声道:“睡觉罢。”
扶澜想躺在边上,但按照宫里的规矩,她只能躺在里侧,凌安瞧出来了,将她卷到外侧。
扶澜躺下的时候,腿根忽触到了什么东西,她尖声道:“你别贴着我!”
凌安喉结滚出一声闷哼,双目通红,扶澜看着他这模样骇极了,蜷成小小的一团。
他深吸一口气,弓着身子背过去,然而她身上那股幽香如丝如缕地勾人魂魄,让他浑身血液涌动。
扶澜听闻他不稳的吐息,身上也带了层袭人的烫意,心想:这般下去,她可怎么逃呀?
扶澜心一横,咬着牙道:“我帮你。”
当扶澜几乎抬不起手的时候,凌安终于有了倦意,沉沉睡去。扶澜瞧着窗外朦胧的月,时候已经不早了,她不能再耽误,听见身边人均匀起伏的呼吸声,她轻手轻脚下了榻,用洛停云给的小纸片弄好了和她生得一模一样的傀儡,枕在凌安胳膊上。
之后匿去了身形,按照洛停云所说的道路,往外走去。
一路上,鲜少见到宫人。
“走水了!走水了!”
天幕之下的远处,可见忽明忽暗的火光,嘈杂的声音隐隐传过来,原来是洛停云用了法子将人支开。
扶澜来到偏僻的宫墙角落,黑衣人已侯着她了多时,话不多说,一把将人搂抱起,上了马儿,两人在空荡荡的大街上疾驰。
“为何如此空旷?”便是走水,也不当连隔墙外的道路都平坦无阻。
“我求国师相助所为。”
扶澜问:“可是那个给凌安下毒的国师黎朔?”
洛停云眉头微敛,疑心她怀疑凌安的毒与他有关,可就算那毒是他下的又怎样?而她为何要这般问她,是对凌安生出了感情么?
良久方回答:“正是。”
她淡淡“哦”了一声。
洛停云道:“你在他身边呆了这样久,还与他交欢,你当真对他毫无感情吗?”
他语气又沉又冷,一点也不似平日的温柔,在质问她。
扶澜忽然心生委屈,“你不信我么?我若爱他,为何要与你一同出走?我若爱他,为何弃东宫的锦衣玉食于不顾?我若爱他,为何在他中毒之时,从未去探过他?”
洛停云的猜忌散了不少,他继续道:“我心里有根刺,我一想到你在床榻、案边、池中、还有些我不知晓之处与他欢好,我便痛不欲生,你失了贞洁也没什么,我依然爱你,可我心里好疼。”
他这一番话说的让扶澜心里不上不下,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在乎她没错,可她活在东宫之下,是凌安的太子妃,亦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