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到底有求于人，这话夏绮没说, 只是老老实实地上了副驾驶。
一脚油门, 车子开了出去。
两人一路无言, 密闭的空间内带着淡淡的香。
清雅松香中带着苦。
像是周日曜这个人一般，冷淡而又克制。
夏绮也没瞧见他用什么香水，但香味却是一直有。
想到这里, 夏绮不由得有点酸了。
体香这个东西，她想要都还没有, 周日曜这一下子省下了多少香水钱？
虽然说他现在也不缺钱就是了。
车子往前大概开了一公里的路, 在一家水果店前停了下来。
夏绮有点懵, “这是.....？”
“去找李艺术家，得拎点东西过去。”
夏绮瞪大双眼, “这就直接过去了？”
"不然呢？先去佛前拜俩拜？"
说着，周日曜抬手掀开了门口的塑料帘子，原本狭小的水果店空间瞬间变得更加逼仄。
他身着古巴黑色衬衫，双领口的设计，上面带着暗色的花纹，一首一只宇舶腕表，配上那张脸，光是往那一站，便让整个水果店都显得蓬荜生辉起来。
摊位边上栓了一条小黄狗，瞧见夏绮和周日曜两人进来了，“汪汪”地朝两人叫。
老板娘听见声音，匆匆走了出来，“两位要买点什么啊？”
周日曜：“有没有果篮？”
“有有有。这里，又二百八十八的，三百八十八的.....最贵的是五百八十八，后面两个都是进口的嘞。”
“直接拿最贵的吧。”
老板娘闻言，顿时笑开了花，一张微胖的面上挤出了层层褶皱。
一边给周日曜拎花篮一边说漂亮话，“边上那是您女朋友吧？我瞧着两位真是郎才女貌，般配的很。”
夏绮抢先一步付了钱，然后道：“不是，我们不是情侣。”
场面有一瞬间的尴尬，狭小水果店内的空气仿佛都凝滞了不少。
周日曜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而老板娘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僵硬，但很快又继续道：“那是我看走眼了，主要您两位都长得很好看，跟明星似的。”
*
车子在绿城玫瑰园停下。
夏绮这才意识到，李雨秋跟周日曜住同一个小区。
周日曜摁了门铃，没一会，保姆将门打开。
微微弯腰，朝着两人恭敬道：“李老在客厅等候。”
夏绮跟着周日曜走了进去，屋内的装潢颇为的简约，颜色虽多却不显突兀，墙壁上挂着大幅大幅的抽象画。
就连地毯的颜色都丰富多彩。
明明是内陆，却有着扑面而来的阳光汽水的异域风情。
客厅中央摆着一环形花纹沙发，李雨秋就斜斜地躺在沙发处，一手拿着画册，一手端着茶。
瞧见周日曜和夏绮之后，连忙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站了起来。
周日曜上前一步同他握手，“李老师好。”
虽然嘴上叫着尊称，但握手时，弯腰的却是李雨秋。
挺小的一个细节，但是身份地位差别却显而易见。
“好久不见啊日曜，今个是什么好事？”
“闲来无事，来看看您。”
说着，示意夏绮将礼物递上去。
夏绮：“李老师您好，这是我的一点小心意，还请笑纳。”
“来就来了，还带什么东西？太客气了。”说着又看着夏绮一脸欣慰道：“这还是日曜第一次带小姑娘到我跟前来，瞧着人长得漂亮，性子也好。”
“长得是漂亮，只是脾气不小，一股子清高劲儿。”
夏绮瞪大双眼，没想到这人还当面讲自己的坏话。
她怎么就清高了？拒绝他的复合难道就清高了吗？
搞得好像她脾气很坏似的。
李雨秋倒是也不觉得有什么，反倒是乐呵地开怀大笑起来，“清高好啊，东南枝倒挂着，艺术家就是得清高。”
李雨秋带着两人在房间里参观了一圈，往二楼走，率先入目的是一张大的实木桌，边上还摆着不少未完成的画作，这应该就是艺术家工作室了。
李雨秋一边往里走，一边感叹，“当初可多亏的日曜，那时候我在洛杉矶已经身无分文了，远走他乡那么多年，也没能混出个什么名堂来，当时我都已经做好放弃的准备了，还好日曜买下了我那张画，让我多了一个月喘息的机会。”
“您的画有水平，走到哪都能发光。”
李雨秋笑笑，“那也不见得，毕竟现在就是一个酒香也怕巷子深的时代，我们这种平民艺术家，难出头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