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垂眸欣赏手机里的照片,眼底细碎光亮流淌:“不耽误。”
桑恬:“...”
删除显得太小气, 她捋了两下耳边鬓发,肩膀挺直, 恢复了名媛神态, 眼梢嘌着男人的手机屏幕, 轻咳了一声。
“允许你重拍。”
队伍正前,人流撤开, 正巧排到他们。季屿川拢过“名媛”的腰,将人拽近,垂首嘴唇在她脸上轻啄了下,一触即分。
捏在她腰间的大掌用力将她推到琳琅的菜色前:“看看想吃哪个?”
掌着打菜勺的大妈正撞见情侣亲昵,咯咯笑着调侃:“小年轻是好哈,像我们这个年纪的,亲一口都能做噩梦。”
桑恬被逗得脸颊半红,到底没能留下一张像样的美照。
当天晚上,照片就在季屿川的朋友圈出现。
许是与杨廷霁的朋友圈共友重叠度太高,大家心照不宣,点赞和评论都寥寥。
男人浑不在意,但破天荒地同每一条送祝福的评论回复了“谢谢。”
不出意外地,他们也会听见难听的话。
食堂就餐时,桑恬偶尔会觉得背后被人盯着。
“怎么有人会翘好兄弟的墙角,你们男生都有这个癖好吗?”
“怎么可能。”被问到话的男生抓住女伴的手,忙不迭地狂踩澄清,“这种看着人模狗样,实际上都是衣冠禽兽,正常男生只要知道是朋友女友,连肖想都不会肖想。”
女生盯他两秒,堪堪满意:“这还差不多。”
末了还不忘奚落:“他们可真drama。”
回过头去,两张陌生的脸,桑恬并不认识。
往往下一秒,她撂下筷子的那只手,就会被握住。男人动作和神色同样平和,仿佛没听见半丝诋毁:“把蒸蛋吃了,补充蛋白。”
桑恬瞧着他淡定的眉眼,不自觉地觉着自己想将人凳子踢翻,问的那句“跟你们他妈有什么关系”甚至有些小气。
心底里,暗念了几遍。
嬛嬛说什么来着,永远不要为了不值得的人和事费心。
后来,许是知道她介意食堂人多嘈杂,抑或是注意到她开始嫌弃菜太油腻。季屿川开始买菜,在小办公室里做饭给她吃。
第一次就是硬菜,小炒黄牛肉,红烧鸡翅和清炒菜心。
她吃得很久才撂筷子,末了,摸摸鼓出来的小肚子,冲他比大拇指:“你竟然还有这一手。”
清风霁月的人,厨艺好到超乎常理。
季屿川收拾碗筷拿取洗,她乐颠颠地跟在后面,搂住他的腰,歪脸搭在他胳膊上,看男人冷白修长的手指被水流冲刷着洗去碗上污垢。
心满意足地点评:“做饭好的男人加分。”
季屿川的身子微僵,脑海蓦然闪过“做饭”的其他含义,滚着喉结抬起胳膊,将女生紧贴在自己身上的脸拨开。
找了个蹩脚的理由,“去屋里,小心水溅到你。”
桑恬浑然不觉,从季屿川洗好的果篮里拽了棵青提塞进嘴里,跑到里屋的小床上窝着画设计稿。
学校分给季屿川的这一小方带休息区的办公室,是她和他最近最爱窝的地方。
时间一晃,临近圣诞。
大学城附近逐渐立起挂满礼物和银粉的圣诞树,走在街上也能听见两句叮铃铃的Merry Christmas。
桑恬刷朋友圈,看见林鹤瑞发的他搂着金发的冰岛姑娘,在伦敦的绚烂的天使灯底下的合影。
也忽然兴起,踢了踢脚边缠着的被子,冲外喊:“季屿川,我们圣诞怎么过呀?”
男人应声从电脑面前起身,来到她面前,抬起腕表查看日期,就是今天。
“你待会都没事?”
桑恬点头,下巴顿到一半,忽然觉得自己忘了什么,紧想慢想才勉强忆起一个多月前林鹤瑞拜托自己的快递还没取。
“要取个快递,哦,还要化个妆,然后就没事了。”
季屿川低头翻阅手机,不多时就捋出了计划:“我们可以看个电影,然后在附近吃日料,晚上中央剧院有一场弗朗明戈的show。”
“要不要去看?”
季屿川撩起眼皮,正对上一脸兴致地小姑娘猛地从床上跃起,软软的手指攥上他胳膊:
“你还知道弗朗明戈!”
季屿川想起她曾经微博里发过的西班牙旅行游记,结尾有些抱憾的讲道没有看到弗朗明戈。
说一想到吉普赛女人鬓插火红玫瑰跳舞旋转,那种粗旷和野性的美,现场一定很震撼。
季屿川抿唇,算作默认似的回应。
桑恬无比满意这个计划,兴奋地站起说要去化妆,末了,又犹豫回头:“那快递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