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恬沉浸在男人的回答中,怔愣瞬息,下意识的闭眼。
反应过来后,反客为主地张开粉唇,主动吮-吸了下男人的微凉的薄唇。
跟之前的几次深吻比起来,轻得不能再轻,却让桑恬在吻毕之后咬住带水色的唇,侧头避过几乎让她承受不住的惊喜又脉脉的目光。
纠结许久却只有两个字从唇间溢出,是慨叹也是情不自禁。
她说:“笨蛋。”
许是男人怀抱太过坚实温暖,桑恬就这么枕着他的臂弯,一夜无梦睡到天明。
直到一阵叮铃铃的手机声响将她惊起。
桑恬揉着乱蓬蓬的头发,眼睛还没完全睁开,嗓音懵懂低哑地道了声喂。
一边说,一边伸手胡乱在床上摸索,想把每晚陪她的小熊玩偶拎出来抱着。
摸了两下,没见小熊,倒是触见了什么热烫物件。
床榻另一侧,应着动作传来沉闷难抑的“嗯”。
桑恬意识猛地回神,如触火舌似的收回手,脖子僵硬着回头。
床上,男人短发微乱,皱着眉棱,长眸轻眯,神情里叠满忍耐和不悦,半撑着上半身,似是要离近些将她抓过来。
目目相觑。桑恬听见自己的心在万籁俱寂中跳动。
电话那头,沉寂了一秒,好像是在分辨情况。紧接着唐歆震惊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
是桑恬紧按声音按键也没能消减的音量。
“不是,我靠,你真把季屿川睡了啊——”
不大不小的声音足够挨得极近的两人听得清晰。
桑恬眼看着男人紧压的眉棱动了下。
感受到危险的下一秒,她将电话扣紧在耳朵,试图用耳廓封住吸纳唐歆所有的疯话。一面噌的一下翻身下床,光脚踩着房间地毯,钻进玻璃门的洗手间。
深吸一口气,稳住声线:“你什么事?”
“我是不是耽误你们的事了。”唐歆暗戳戳,“还是说现在正是12点退房?”
“你快闭嘴。”桑恬揉着头发,懊恼着抬头,正对上镜子里自己的脸。
刚从酣睡里惊醒,又被这么一吓,两颊飞着两坨高温粉霞。
心虚得莫名其妙,桑恬摁断了电话。余光瞥见通讯录消息,唐歆已经找了她两个小时,问她下午要不要去做头疗。
余下的两条一个来自自桑俊毅,说他回家了,美国的项目结束了,问她想吃什么好吃的。
一个来自林鹤瑞。说他回佛罗伦萨追爱了,那个金发姑娘一直不停的给他寄跨国快递表明心意。人家都没放弃,他一个大男人一定不能怂。
末了,他道他回去的太过匆忙,有两个地址是学校的快递还没邮寄到。
大概是姑娘去荷兰玩给他带的纪念品,让等到了让桑恬取了留着玩。
桑恬扔开手机,掰开水龙头,凉丝丝的水线漫过她的手心,她洗了把脸给自己降温。
季屿川推开半掩着的玻璃门进来的时候,桑恬正在刷牙。
她嘴里含着牙刷,糯□□致的牙齿被一口的泡沫遮住。
棉质的薄睡衣底下,曲线起伏。
女生皮肤滑溜溜地,连睡衣肩头都挂不住,一个劲的往上拽,遮住那截落着浅红吻痕的细白锁骨。
一面拉,一面娇嗔似地瞪向镜子,眸光最终落向是他所在的她身后,在用眼神训他。
什么都不做,都是媚的。
没良心的小东西,做完乱就跑。
季屿川从背后抱住她:“今天做什么?”
桑恬故作镇定,弯腰吐掉漱口水,她感受到男人搂着她腰的手抬起,转而帮她撩起垂落的头发。“回家。”
桑俊毅出差了近三个月,今天难得团圆。
“不和唐歆玩?”季屿川挑眉。
他果然听见了!桑恬轻轻咬牙,尽力止住重新漫上耳根的热意。
季屿川轻笑,下巴压低,将人揽进怀里拢得紧了些,不再刺激将在炸毛边缘的她。
桑恬感觉自己像是穿山甲柔软的白肚皮,被男人结实的怀抱裹住,任由硬刺在外,较热的温度源源不断的输来。
她忽然想起,昨晚睡前,那句盘旋脑海没问得出口的话,还是好奇。
镜子里,男人眉眼低垂,静谧好看。
“季屿川。”她欣赏了瞬息,拍拍季屿川交叠环在他腰前的手背:
“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桑恬自然不会蠢到认为季屿川在寝室聚会上对她一见钟情。
那如果不是,她好奇高中相识那个冗长炎热的夏季,为什么这个人来了就走,言语寡淡到没给她留下多余的特别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