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没说话, 男人垂下的手掌就放在被子裹成的虫茧上。
好巧不巧, 正放在她身上柔软的某处。
桑恬脸色霎时间爆红, 从被子里一把钻出来,男人的手掌不明所以的顺势滑落。
听见眼前发丝凌乱,面色晕红的小姑娘乍着声线问他:“说什么!”
季屿川直视桑恬眼眸:。"说说受什么委屈了?。"
他声线平且稳, 像摇晃海浪里恒久不倒的远航帆。
桑恬眼里怒火似的气焰颤了下,粉唇紧抿, 刚要说话, 就听门外咚咚咚响起敲门声。紧接着, 一道陌生人声响起:
“您好,客房服务。”
桑恬侧眸, 犹疑地看向季屿川:“你叫的?”
季屿川看着白色虫茧里支棱着凌乱脑袋看他的小姑娘,摇摇头,准备站起身:“没有,我去看看。”
“别去!”季屿川身子才刚要直起,腰霍然被人环住。
桑恬从虫茧里跳起,纤细手臂环紧季屿川的腰,贴得很紧,白皙莹润的笑脸小脸在他腰侧甚至挤出肉感。
季屿川蹙眉偏头凝她:“怎么了?”
桑恬看见男人冷白脖颈上的喉结克制地上下滚动,堪堪放松了些搂男人腰的动作。但是没全然放手,扔抓着男人一半手臂,一本正经咳道:“八成是鸡。”
季屿川被小姑娘大言不惭地注视着,她睫毛扑簌,带着水雾的桃花眼里写满坦然。
意思明晃晃,你没叫客房服务,但是深更半夜有人敲门,你说是谁?
季屿川敛眸瞟了眼被桑恬拽住的手臂,眉间波折凝得更深。
没人能够引起她这么大的情绪波动,除了...
“杨廷霁在外面。”桑恬拢着季屿川的胳膊,认命道。
如果细想,有时候人生非常可笑,不想和某人有牵扯的时候,反而会横生事端。
季屿川目光顿在桑恬脸上,逡巡在她眼角眉梢,不愿错过她任何一丝表情。
末了,他支起上半身,桑恬攥着他的力度不过是磐石和藤蔓,轻轻一动便挣开。
见他要起身,桑恬反手捞过被子,吊灯顶的摇晃光影打在被上,光斑从男人后背,调了个方向映在男人怔住的眼底。
桑恬顶着头顶的被子,骑在被自己撂倒的男人腰上。
一层被子支撑出的私密空间,女生身上的甜香的沐浴露味道与吐息一道袭来。
“别动。”
身下,男人出乎意料的静默无声,丝毫挣扎都没见。
许是被季屿川的乖巧取悦到,桑恬俯身,贴近男人脸颊,手背合拢,在他脸上轻扇了两下。有点趁机报复他方才推后脑勺那一下的意思。
“乖乖的,安静会。”
季屿川单手捂住眼睛,胸膛起伏,艰难地偏过头,静默了几秒,响起的声线已带暗哑:“下来。”
被子外,敲门声像是密集且有节奏的鼓点,敲到后来,已经和心跳混淆。
桑恬竖着耳朵,忽略了季屿川手背上连着纤细指节迸起的青筋和艰难滚动的喉结,自顾自地道:“你不动我就下来。”
季屿川隐忍到了极致,深吸一口气,宫中号梦白推文台拿下遮住眼睛的手,浅褐色的眸子里染着微红血丝。只消一眼,就能看出其中欲色。
“恬恬。”男人叹了口气,喉间□□柴热火燎着,语调干哑得几近无奈,“我是个男人,不能跟你一个床睡。”
桑恬随口道:“谁要和你睡一张床。”不过是熬过这段时间。
末了,又瞟他一眼,凉飕飕地补了句:“我知道你是男人,你不用强调。”
说不通。季屿川心跳乱得比弗朗明戈更燥。
女生带着肉感的红唇随着说话微张,他若是没采撷过还好,但季屿川的舌尖比他更知道她是什么味道。
更何况她刚洗完澡,只穿了一层薄睡衣。玲珑的身段被一层布料裹着,不知死活地坐在他腰上。任由自己独有的幽香迫进他。扰得他浑身血液都变得燥热且浓稠。
没办法,只能行动。他伸掌掐在桑恬腰侧,小臂用力,就要将人从腰上端下去。
禁锢似的力道攀上腰侧,桑恬下意识地扭躲。手里撑着被子,没留意地身子撞向身后。
下一瞬,桑恬再迟钝,也霎时间感受到了哪里不对劲。
血流从脊柱顺势攀上脖颈,没等她反应。力道已经将她掀翻,世界天旋地转,她侧脸压在男人臂弯,黑发扑扑簌簌散落床头。正面迎上男人眼里的欲色。
季屿川劲痩紧实的肩膀撑在她脸侧,桑恬蓦然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居高临下。好在男人的身子因为这个姿势离她远了些,不用被张开的弓弩威胁,桑恬双拳抵在胸前,松口气地咽了下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