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丧鸟。”温时卿抬起手,方才那只飞过去的鸟出现在了他的手心里,乌黑的羽毛衬得他修长的手指白皙不见血色,只是稍微发力手里的鸟便发出了痛苦的叫声。
站在身旁的应淮序盯着这一幕看了片刻,上前松开了温时卿的手。
“我易容了在一同进去吧。”他没提方才的鸟,而是说起了正事。
“这次又是什么?还是本尊的随从?”温时卿顺着他的话调侃道,说的是上次应淮序和尘秋说自己是温时卿的随从那件事。
“你想是什么都行。”面前的人身着与自己同色的长袍,原本那张甚至称得上妖艳的脸变成了另一个模样,温时卿看着他那张仍旧出众的脸不咸不淡道:“你是生怕玄夜宗没人认不出你是吗?”
虽然温时卿知道,对于普通弟子来说随便怎么易容他们也认不出来,对于那些需要易容去见的人就算再怎么样也无济于事。但他还是忍不住吐槽,一个魔修那么在乎自己的形象干什么?
“怕丢了仙尊的脸。”应淮序为他的疑问做出了解答。
温时卿成功被说服,转身看向身后的玄夜宗淡淡道:“走吧,他们大概早就等候多时了吧。”
至于等候多是的究竟是谁,这就不得而知了。
温时卿走进玄夜宗,立马便有人来迎接,为首的那人他并不陌生。仙门大会当天高声大骂应淮序的,也是溯洄里救了谢如的,玄夜宗掌门首徒顾泽阳。
“玉尘仙尊。”身着蓝色长袍的男人站在众人的前方,恭恭敬敬地朝温时卿行礼。
“嗯。”温时卿应了一声,说话的语气不算和善:“贵总掌门不在?”按理来说应当是掌门白无乾来的,来的却是顾泽阳。
“回仙尊的话,师尊他着急蝶疫之事,便外出寻找解决办法去了,方才得知仙尊要来之事,只能托弟子代行接待。”顾泽阳慢慢解释道,说话的语气也十分恭敬有礼。
“既如此,那便直接带本尊去化宁宫吧。”
顾泽阳闻言抬眸看一了眼面前的人,目光掠过站在温时卿身后的男人,答道:“有劳仙尊。”
在来之前,方恒煜便同玄夜宗打过招呼说玉尘仙尊要来,为了蝶疫之事而来。只不过现在方恒煜和玲娘还没到,温时卿便先去千蝶咒卷轴储藏的地方一探究竟。
“不知这卷轴是何时丢失的?”无数的书籍和卷轴陈列大殿内的加上,散发出淡淡的墨香,温时卿站在其中,不经意回眸问身后的人。
“四十年前。”顾泽阳答道,“卷轴被一位外门弟子偷窃,自那之后就再也没了下落。”
温时卿假意思考了片刻:“外门弟子?外门弟子竟有这般能力?那这人去哪儿了?”边说着,他伸手碰了碰禁书阁的结界。
顾泽阳有条不紊地答道:“这弟子当晚便被巡逻的弟子抓了个正着,那日师尊不在宗门,弟子便自作主张将他暂且关押在了玄夜宗的地牢中,谁料……”他顿了顿,脸上的表情变得肃然,“谁料,当晚有人潜入地牢将其杀害,连带着那卷宗也一同不见了踪影。”
“你们没将那卷轴抢回来,而是让那弟子带着它一同关进了地牢?”站在温时卿身旁的应淮序笑道,温时卿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
听顾泽阳冷哼一声,解释道:“这就要问我那判出宗门的师弟了。”说话时,他紧盯着问他话的人,像是无声的对峙。
应淮序看着他轻轻勾了勾嘴角,一言不发。温时卿闻言,脸上带着打趣的表情说道:“哦?你是说应淮序?与他何干?”
顾泽阳毫不犹疑答道:“应淮序平日里两耳不闻窗外事,那天晚上却主动替其要亲自安排那外门弟子,结果那弟子当夜便死在了牢中,连同着最重要的禁术卷轴也不见了踪影。”
他脸上浮现厌恶的表情,恶狠狠地说:“我看他那个时候就已经开始心术不正了!”
“是么?”温时卿用余光看着身侧的人,漫不经心道:“那为何贵宗会放任应淮序安然无恙留在玄夜宗近二十年?”
应淮序叛离宗门改修魔道不过是二十年前的事情,倘若他在四十面前便露出了马脚,又怎会放任他继续留在玄夜宗?
“我那师弟惯是会一些蛊惑人心的招数,大家当时大抵都是被他蛊惑了心,竟然相信了他的那套说辞。”他无奈地回忆着,边说还露出了愤恨的表情。
温时卿心想,照顾泽阳这么说,谢如很可能也是替罪羊,反倒是放任谢如将卷轴带进地牢的应淮序和给谢如下蝶咒的尘秋倒像是一伙的。
但如果真如他所说,那在南月宗发生的事又从何解释呢?当时的尘秋可是装成一副不认识应淮序的样子。难不成,两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惜装作不认识对方,甚至是搭上尘秋的性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