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如果夏莱知道他们的心理一定会说,这不是废话吗,纪和院长吃过的盐比你们吃过的米饭都多,人家走过的路是你们整个人生的许多倍,要看穿小孩子的谎言也就需要一眼而已。
她此时就用那双令所有孩子都惧怕的眼睛慢慢扫过面前作证的孩子和反驳的小野。
现在,整个走廊已经站满了人,除了瑟尔这种有起床气需要自己独自在房里生闷气的怪脾气大少爷不在,基本上所有人都出现在了此处。
“现在,我再问一次,到底是谁偷了我柜子里的钱?”她的声音并没有多威严,语速也很缓慢,但孩子们听到后却齐齐低下了头。
唯一没低头的大概只有他们这些站在外围看热闹的吃瓜群众。
“他们是不是心虚了?”小葵偷偷问。
夏莱手指在她唇上轻轻贴了一下,摇摇头,示意她保持安静。
纪和院长的目光看向作证的孩子,“你们亲眼看见小野偷拿钱了吗?”
几个孩子互相对视一眼,默默点头。
“我没偷!”小野攥紧拳头愤怒的瞪视他们。
“那么谁来告诉我,他是怎么偷的?”
“他半夜偷偷跑出去,溜进了院长房间!”抢着答话的又是那个前一天因为抢食被罚站的孩子之一。
他们一定是因为被院长惩罚不能吃饭对小野一直怀恨在心才诬陷他的。小葵心想。
纪和院长此时又问,“你们是怎么知道他半夜偷偷溜进了我房间?”
第二个孩子立马接话,“我就睡在他隔壁的第二张床,他起来的时候我正在做梦被他的动静惊醒了,我看见一个黑影从床脚路过还吓了一跳。开始我不知道是谁只是好奇这么晚他想去哪儿,所以也偷偷起床跟在他身后,出了门走廊有灯我才看清原来是一只耳,他一路偷偷摸摸最后进了院长的房间!”
这个孩子思路清晰,语言组织也很强,描述起当时的情景很容易让大家相信他就是在场的当事人之一。
“然后呢?”纪和院长问,“你怎么没把他当场抓获?如果你当时开口喊人我一定会醒。”
“我、我没想到!”这个孩子低头说,似乎因为自己当时没有人赃并获而羞愧。
“我从门缝里看见一只耳溜进院长房间后就直接奔着柜子去了,他、他从里面摸出来一只袋子!”
“所以你就在门外眼睁睁看着他拿走了我的钱是吗?”
这个孩子语塞。
“而且,”纪和院长犀利的问道,“你在自己的房间都看不清起床的人是谁,是如何清楚的看见他在我房间里做了什么?”
“因为、因为走廊里有光!”第一个孩子再次抢答,“他回去就和我们说了,还说当时有月光从窗户照进来,正好可以看清一只耳的动作!”
“没错,就是这样!”第二个孩子马上接道,“一只耳就是个小偷,以前就经常偷院长的东西!”
“我不是小偷!”小野两眼通红,像一只愤怒的小公牛,“我从没偷过院长的东西,我没偷过任何人的东西!”
“你偷过!”几张嘴同时指责。
小野的鼻翼因为气愤肉眼可见的一张一翕,他死死咬住下唇,从不知该如何从这种困境中脱身。
夏莱摩挲着下巴,事情有点不太好办啊,现在所有证人都指向小野,而小野尽管一再辩解自己没有偷但却一个能为他作证的人都没有。
当然,他唯一的朋友小葵除外。
小葵感同身受,同样被气的两眼含着一泡泪,如果不是夏莱拦着她恨不得冲上去向所有人表明自己和小野是统一战线上的战友。甚至如果小野需要,她可以不需要任何证据只凭自己的信任就为他去作证。
果然,纪和院长转向小野,“小野,他们指认钱是你偷的,是因为有人说自己亲眼看见了,那么既然你说自己没偷,你可能证明自己是清白的?”
小野一下愣住了,证明?怎么证明?没偷就是没偷啊,明明是他们血口喷人却为什么要让他自己证明自己的清白呢?
走廊里围观的孩子们又热闹起来,嘈杂的声浪一波接着一波低低扩散出去,福利院里有人偷东西不出奇,但屡次溜进院长的房间偷东西这就很危险了。
除了钱这几年的时间里自己也确实陆陆续续丢过一些别的东西,纪和院长叹了口气,“既然你没办法证明,为了公平起见,那就检查每个人的床铺和杂物。”
她低头看向小野,“你同意吗?”
小野依旧攥着小拳头,他内心直觉抗拒这种方式,但似乎除了这种方式也没有别的办法。
其他孩子们一听说连他们的床铺也要检查顿时唉声四起,埋怨自己受牵连,看向小野的目光更加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