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这是什么意思呢?
难不成是想同他再来一段露水姻缘么?
他不由揣测,也许当年其实并未发生什么意外,她选择忘记,单纯只是因为瞧不上他罢了。
只觉自己简直就是在自取其辱,哪吒咬紧后牙槽,复又松开,竭力去稳住眼底的波澜不惊。
“是在下唐突了,”他这便转口,“在下以性命起誓,今日之事,绝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
梓菱闻声抬眸,目光近乎呆滞。
哪吒正想告辞离去,谁知对方竟是伸手拽住了他的腰封,将他抵在了墙上。
想他定是误解了自个儿的意思,梓菱忙道:“你又在瞎说些什么啊……”
这男人真是要气死她了!
得亏是遇见了她,否则他定是要孤独终老的!
要嫁也是他嫁入蓬莱啊,哪有他娶她的道理?
虽说她眼下还不是很懂那种男女之间的情愫,但事已至此,只要他愿意,先成亲再慢慢培养感情,也未尝不可呀!
“我的意思是……”梓菱其实并未想好说辞,话及一半,又开始暗自思忖起来。
可她到底是该先坦白自己女君的身份呢?还是先问他是否愿意入赘蓬莱呢?
若是他知道自己已经五千岁了,而且还是个女君主,会不会吓到他啊?!
哪吒见她凝眉,一副沉吟不决的模样,真真是想钻入她的小脑袋里,好生瞧瞧她每日究竟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东西?
像他这样急性子的人,委实受不了这般蹉跎。
当即就想亮明身份,告诉她,他喜欢她,所有的接近都是蓄意谋划,他李哪吒今生今世,就只想做她蓬莱女君的赘婿!
男人胸腔内的那颗心持续收紧,他双臂跃跃欲试,可还未禁锢住她的腰,耳畔就遽然传来一道传唤——
天帝急召,请元帅速回天庭!
是目魁的声音。
俊朗的眉宇微不可察地皱了皱,哪吒果断出声打断了她的思绪,道:“仙子,玉虚宫急召,我们得赶紧回去了!”
“哈???”
作者有话要说:
“凉月横舟,银河浸练,万里秋容如拭。”出自《夺锦标·七夕》
第24章 鹊桥仙(五)
“哈???”
梓菱面露诧异,虽不知玉虚宫急召具体意味着什么,但能从他的急切中看出应当是有大事发生。
应他要求,她立即施法将二人带回了仙界,于风动崖前落地时,尚且天光大亮。
这种昼夜的突变,让梓菱萌生出一种恍惚感,好似在凡间的这些日子皆是虚幻,大梦一场。
她正兀自回神之际,只听对方朗声道:“仙子快些回去吧,在下得走了!”
天帝急召,群臣速至,哪吒没法儿再耽搁,撂下这句,他便转身离去。
这样着急的么?
梓菱盯着他的背影,还是忍不住出声唤住了他:“云昶!”
男人停-下步子,回头看她。
“你该不会是打算一走了之吧?”
毕竟事发太过巧合,梓菱没法儿不怀疑,什么玉虚宫急召仅是他的敷衍之词,他匆匆逃离,无非就是不想认账罢了。
对上她眸中的疑忌,哪吒愣了愣,而后才品明白她这话的意思。
想来有了黄天化这位前车之鉴,在她这里,他们玉虚宫弟子都有可能被冠上薄情之名。
属实有些想笑,但他素来不喜多言,更何况眼下也没时间解释。
于是男人大步上前,伸手去擒住了姑娘的腰,将她带起,随即深吻了下去。
脊背上又是一根筋麻到头顶,还未等梓菱有所回应,这人已将她放开。
贴于她耳畔,他低声道:“我怎舍得?等我。”
这温声缱-绻的模样,就像是突然变了一个人。
梓菱面颊蓦地漫上烫意,连耳垂都隐约被他温热的吐息染红了些许。
这种感觉当真是新奇极了!
想来两个人的生活,委实还是比她独自一人要有趣些的!
心下正琢磨着,眼前已有一柄长剑迎风而去。
遥望男人纯白的衣袂在空中飘飞,梓菱抬手碰了碰自己的唇-瓣,嘴角不自觉轻轻扬起。
所以,他们现在算是那种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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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天,云雾袅袅,肃穆宁静。
目魁与朱彦早就候在半途,待哪吒进入南天-门时,已将所发生的事情了解了个大概。
原是前些日子被天帝封为弼马温的那只猴子又在闹事,不仅甩了官帽,放走了诸多天马,还将天后娘娘的蟠桃园搅得一团糟。
至于他过往的丰功伟绩,诸如搅乱地府篡改生死簿,取走定海神针险些将东海龙宫一举覆灭,天庭众仙更是无人不知。
在哪吒看来,这只猴子的狂傲不羁,比之曾经的自己,当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