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行至南.天门时,恰巧遇见了方与天帝续完旧出来的卞庄。
“多谢。”哪吒主动道。
卞庄看着他,也和善道:“不必,出家人以慈悲为怀,自然不会坐视不管。”
以往二人相见,那都是满满的火药味,从未有这般心平气和的时候。
果然是白云苍狗,时过境迁,再重逢时,曾经种种,皆为枉然。
想来在凡间磨砺了一番,这人确实长进了许多,哪吒微微一笑,以示友好,可紧接着就猛地吐.出一口血来。
那张本就苍白的脸更为憔悴,众人霎时紧张。
“三郎!”
眉宇一拧,卞庄掌间腾现金光自他额间扫过,而后道:“情况不妙,不宜舟车劳顿,女君还是先送他回云楼宫吧!”
“好!”梓菱应声,颔首道谢。
卞庄也立起手,回了一个单掌礼。
雷电之刑伤及五脏六腑,哪吒眼下已然是强弩之末,回到云楼宫没一会儿就陷入了昏迷。
替他疗伤用药,忙活了好一番之后,梓菱从房里走了出来。
彼时,素知夫人正与木吒和箬蕴二人坐在庭院里叙话。
箬蕴是来送草药的,此刻也该返回了,这便起身道:“女君今日不如就宿在这儿吧?若有急事,我会通知您的。”
“嗯,”确实不放心将他一个人留在这儿,梓菱应允道,“那就拜托你了。”
依次向她与素知夫人颔首行了一礼,箬蕴转身离去。
木吒赶忙跟上:“我送你。”
目及他们二人并肩跨出月洞门,素知夫人转回了头。
眼神温和地望着面前人,她眸中情绪复杂,隐有波光闪动,似乎早已揣了一肚子的话。
但她到底是什么也没说,只满脸慈爱地微笑道:“奔波了一天,累了吧?浴房里备了水,也让丫头们临时采了花瓣儿,先去沐浴吧!”
“好。”梓菱莞尔。
其实她知晓对方想说些什么,但往事如烟,那个孩子终究是已经回不来了,再提这些毫无意义,不如还是就此揭过来得欢喜些。
前两次造访云楼宫都仅是匆匆一撇,并不知其中规制,于是,沐浴完由盈蕊陪着,梓菱四下转了转才回房休息。
约莫亥时,哪吒清醒了过来。
房内下了帘子,黑黢黢的,与暗夜无异。
挥手亮灯,梓菱起身端了杯茶来:“三郎,来,喝点儿水。”
喉间干涩难当,一口气闷了半杯下去,哪吒缓缓躺下道:“你怎么没回去?”
梓菱也窝回了被子里,答道:“咱们是夫妻啊,本君自然不能丢下你不管。”
许久未闻回音,梓菱从他肩上抬头,只见这人正弯着略微干裂的唇,一副欣悦模样。
“你笑什么?”梓菱好奇。
顺势伸手将人揽进怀中,哪吒答道:“头一回带你住我家,有些激动。”
闻言,梓菱不由失笑,而后头往他月匈膛上蹭了去,像只撒娇的小狸奴。
烛火在案上静静燃着,投来昏黄的光,彼此温存了会儿,梓菱道:“三郎,以后无论何事,行动之前,你都要先与我商量,知道了么?”
“好!”稳了稳她的额头,哪吒沉声道,“我错了,对不起。”
觉察到他语气里的情绪波动,梓菱赶忙将人抱紧:“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只是害怕失去你。”
她如此善解人意,让哪吒内心自责再起。
男人眸中的神色明显黯了两分,喉头不自觉哽咽。
脸颊往她发顶靠了去,他允诺道:“不会再有下次了,以后,再没有什么能把我们分开。”
弯眸一笑,梓菱翻身上前,稳了下他的嘴唇:“睡吧!”
女儿家柔软的唇.瓣宛若娇花,微凉滑润,带着一缕清甜的馨香,纵然仅是蜻蜓点水,也足以让他脊背泛起丝丝麻意。
低头注视着眼前这双麋鹿似的水眸,哪吒剑眉微挑:“有点亢奋,睡不着了。”
“你身子还虚着呢,睡不着也得睡!”
小手撑住月匈膛,说罢,梓菱正想躺下,揽在她后月要的大掌却是忽而用力,令其挣脱不得。
翻身压下,哪吒唇角勾起一抹笑,幽沉的星眸里已然腾起几分危险:“谁说我虚?”
像他这样的男人,所向披靡惯了,从不会承认自己不行。
但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后,他便被现实狠狠地打了脸。
粗.喘着气,月几肉虬结的手臂青筋暴起,哪吒属实难以为继,一个颤.抖就脱力地趴了下去。
“唔……”梓菱黛眉轻皱,赶忙用手推他,“三郎,你压到它啦!”
软乎乎,嫩娇娇,白皙如玉,委实经不起这份重量,于是上头的男人便被她像咸鱼一样翻了个面,丢到了旁边。
躺着喘了两口气,哪吒道:“让我休息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