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吸了一口凉气,豺妖眼里放出光来,只觉全身的血液都在翻滚:“啧,蓬莱的仙子,果然是名不虚传啊!”
抱膝而坐将自己蜷缩成一团,云苒绝望地闭上了眼。
满身的燥火蓬勃欲燃,豺妖舔了舔唇,迫不及待地扑了过去。
可手还未触碰到那抹纤细的脚踝,旁边就忽然凌空飞来一柄利刃,又准又狠地钉在了他的掌心里。
“啊!”凄厉的哀嚎声登时响彻山洞,目及自己鲜血淋漓的手,豺妖怒火中烧,嘴里的尖牙恶狠狠地冒了出来。
几人转头,只听结界砰的一声碎了,醇厚的仙气强势且霸道的灌入洞中,震得四周的妖火都为之一颤。
望着那款款而来的人,云苒盈盈如水的清眸盛满不可置信。
红唇轻抿,酸涩之意蓦然涌上鼻尖,眼角挂着的清泪不可抑地落了下来。
她觉得自己好狼狈,也好丢人,连忙将裸足藏进了裙摆下,不想让他看见。
然就这么一个小动作,也全然被黄天化尽收眼底。
面颊紧绷,平日里潋滟的桃花眸此刻怒意翻滚,像是即将喷涌的火山,带着欲要毁天灭地的暴虐。
“大,大太子?”豺妖脸上的凶神恶煞早已收敛,转为疑惑不安。
闻此名号,再瞧见对方身后跟着的青色神兽,其余几人也蓦就明白了来者何人。
这三界之中,有的人两袖清风,鲜少与外界有瓜葛,可也有的人八面玲珑,与各门各派之间结成千丝万缕的关系网。
一如东岳大帝府,上通天庭,下接幽冥,在天帝和酆都大帝手下打着两份工。
而修罗族与酆都冥境素有利益往来,豺妖身为百夫长,恰就正好在酆都见过这位东岳的太子爷。
瞧着这来势汹汹的架势,多半是想对他们动手了。
眼神犀利,豺妖迈步上前,笑得谄媚:“大太子怎会在此,这蓬莱的事儿,不归您东岳管吧?”
“你说得对,蓬莱的事儿确实不归我东岳管,但你们现在是打算在本座头上种草,可不就是找死么?”
唇角扯出狂狷的弧度,黄天化手里敲着折扇,最后这几个字咬得极重,眼底猩红似血。
摄人的威压兜头罩下,一股子刺骨的寒意沿着脚底渗了进来,豺妖转头瞟了眼蜷缩在地,一副破败模样的云苒,脸上的笑转为僵硬。
“大太子,嘿嘿,咱们有眼不识泰山,还望赎罪,赎罪。”
猫着腰拱了拱手,几人裹好外袍,迈步就想溜。
可显然,这人并未有打算放过他们的意思,脚下的土地颤了颤,紧接着一股飓风迎面裹了上来。
不过片刻,几人就被攒心钉死死定在了石壁上。
许是觉得形容过于惨烈,云苒被吓得瞪大了眼睛,可旋即一道白绸轻轻地覆在了她的眼睛上,什么也瞧不见了。
负手在后,黄天化指间捏着一支火龙标,对钉在墙上的人流露.出了看箭靶子一样的眼神,仿佛在琢磨该先从哪里下手。
“大太子!饶命啊大太子!”豺妖面如土色,惶恐得四肢都在抽搐。
然对方手里的标已直直地冲着他的胯.下飞来。
剧烈的疼痛直冲天灵盖,豺妖眼白突出,比方才惨烈数倍的嚎叫声霎时响彻四方。
云苒下意识搂紧了手臂,缩在地上不敢动弹。
震耳欲聋的哀嚎接连不断,她仿佛听见了肢体断裂,鲜血飞溅的声音。
到最后,这几只妖许是力竭,近乎发不出声音,只嗓子里挤出痛苦的呻.吟。
眼底流露看垃圾一般的神色,掠过地上堆着的残肢断臂,黄天化漠然别开眼,朝云苒走去。
浓重的血腥味飘入鼻间,已成惊弓之鸟的云苒下意识就往后缩了下。
而那人已将她拥进怀里,打横抱了起来:“别怕,是我。”
语调清和似水,温柔缱绻,仿佛与方才杀伐果决的模样毫不相关。
又是一股子酸涩涌了上来,云苒眼眶湿润,小手不由自主地拽上了他鹤氅的毛领。
纤细的身子躺在宽大的怀抱里不堪一握,脆弱得令人内心揪痛,紧了紧手中的力道,黄天化一个瞬移就来到了山洞外。
阴风席卷而过,候在一旁的钟英凑近道:“公子,里头那几人如何处理?”
“剁碎了,丢进海里喂鱼。”
“是!”
面无表情说罢,黄天化抱着人上了观星台外的天梯。
高耸之地狂风更烈,云苒的裙摆被吹成了一只张扬的孔雀。
给她裹上自己的大氅,天化紧紧将人拥进怀中,温声道:“对不起,我来晚了。”
喉头滚了滚,他仍旧满满的心有余悸。
云苒抬头,而后轻轻地推开他,柔亮的眼眸无波无澜:“多谢大太子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