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若受到公开处刑,哪吒如芒在背,脑中闪过一瞬空白。
他下意识咽了咽口水,丝丝缕缕的苦意在喉间蔓延开去。
不知是否觉察到何许异常,梓菱羽睫轻眨,面露打量道:“你问这个作甚?”
“哦,”哪吒神色转变极快,他轻轻一笑,站起身来道,“这不是因为天化么?”
“你送给他的那盆薄雪万年草,可不就是这个意思?”
“他啊!”梓菱也随之起身,一想起这事儿,她面色立时冷下几分,“对,他确实是个负心汉!”
双臂抱怀,梓菱往前踱了一步,无奈道:“可是苒苒都不想要他了,本君还管他作甚?”
站在她身后,哪吒下意识摸了下鼻头,毕竟是拉兄弟出来顶罪,难免有那么些心虚。
“嗯,不提他了,晦气!”
装腔作势说完,他赶忙岔开话题道:“你不是想给灵狐做一间小屋子么?”
男人阔步向前,牵住了她一只手腕儿:“走,咱们去找些木材。”
乾元山地势不高,且周遭多雾,从而常年气候温和。
无需担心白狐幼崽会在夜深露重之时夭折,是以,二人建了个能遮风挡雨的小木屋便回云水结界去了。
云水结界灵力深厚,最适宜修炼,因着不着急回蓬莱,梓菱便想趁这段时日好生修习玉虚剑法。
故此,除了用膳与夜里就寝的时间,二人几乎整日待在洞内切磋练功之道。
是日辰时刚过,一碧万顷的天幕下朝阳似火。
阳光钻过茂密的枝叶缝隙,形成一道道耀眼的光束,将洞内飘着的薄雾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
凡间恰逢夏至,空气里逐渐蒸腾起暑热之气。
一整套剑法练下来,大动干戈,身上难免会冒汗。
而梓菱向来怕热,且最不喜身上黏糊糊的,方收剑入鞘,她便跑至清泉边儿玩水去了。
瀑布飞流直下,水花纷乱似雪。
梓菱挽起袖子去捞池子里的清水,拍在脖颈上给自个儿降温。
泉水自她指间倾落,波光粼粼,愈发显得她那双纤弱的手白皙似玉。
紫色劲装的外袍被随意丢在一旁,她此刻就穿了一件薄薄的中衣。
水流顺着略微泛红的脖颈淌落,将素白的衣裳洇染开一片濡湿的痕迹。
轻透的衣料紧贴月几肤,显出精致纤薄的脊背轮廓,映在男人眸中,就像是刻意引.诱。
哪吒缓步靠近,唇角勾起一抹带有掠夺意味的弧度,手指已然落在了月要封处。
这里的池水是从天泉引下来的,干净清爽。
那厢梓菱刚洗了个脸,丝丝缕缕的凉意满延开去,令她身心舒畅。
被润泽过的月几肤白得发亮,她双手拍着残留于面颊上的水珠,惬意地弯起了眉眼,丝毫未留意到身后的动静。
少顷,她伸手去捡自己的外袍,正想起身,不料月要际忽然一紧,旋即连衣带人一块儿被卷进了水中。
耳畔蓦地炸开一道沉重的破水声,衣裳自她手中滑落,飘在水面上犹如一把撑开的伞,遮掩住了水下纷乱的光景。
梓菱挣脱不得,只得顺着那股强劲的力道往下沉。
她对这突如其来的玩笑起了几分恼意,一拳就朝对方的月复部抡了去。
因着在水下,这记小拳拳没什么力道,落在身上反倒像挠痒一般。
哪吒顺势便擒住她的一双手,将其覆在了自己的月要上,那玩世不恭的一张脸愈发嬉皮笑脸了些。
紧接着,他用力将人圈近,稳上了她的唇。
气泡源源不断地自嘴中溢出,头一回体验水下接稳的感觉,既新鲜又奇怪。
梓菱有些呼吸不畅,索性放松四肢懒在他怀里,随便他折腾。
急流推出水波,一圈一圈地荡开,轻轻拂走盖在水面上的紫衣。
几缕零碎的阳光得以钻进水中,照亮彼此沉醉的眉眼。
不知过了多久,二人才破水而出。
梓菱身上的中衣早已飘到了远处,她发髻散乱,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脸颊略微泛红,瞧上去委实有几分狼狈。
待喘匀了气,盯着面前的男人,梓菱扬眉道:“看来本君确实是太仁慈了,三太子竟敢将本君推进水里?”
哪吒长眸稍眯,缱-绻的眼神仿若醉了一般,显然对她这副浑身湿-透的模样很是满意。
他倾身靠近,迫不及待将人圈进了怀里:“既然热,何不湿得更彻底一些?”
男性蓬勃的朝气瞬间袭来,他嗓音清朗温沉,极具魅惑,让这原本平平无奇的话语变得暧.昧非常。
恍惚忆起那日醉酒之时,他似乎也在水中说过一句:“既然热,那便不穿了罢?”
桃-色旖-旎之景乍现脑中,梓菱耳根烫-意渐盛,下意识转过身去,避开了他灼.热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