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她蕴含审视的一双眼,哪吒薄唇轻抿,自知到底是瞒不住。
那张清隽的面容上神情复杂,他咽了咽口水,低声坦白道:“壮,壮……阳药。”
不过短短三个字,硬是让咱们雄风凛凛的三太子说出了羞愤欲死的架势。
而梓菱则纳罕非常。
壮-阳???
他都这么壮了还壮-阳呢?
难道真想将她榨.干不成?
两弯远山黛眉微微扬着,不满的情绪呼之欲出。
她眼下愈发觉得自己简直就是进了狼窝!
哪吒无奈,只好倾身凑近她耳畔,将昨夜之事好生解释了一番。
听罢,梓菱险些花容失色。
“你……”她目瞪口呆,好半晌都未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末了,大抵是气急了,一巴掌就朝他胳膊抽了过去:“这样重要的事情,你为何不早说?”
“本君的脸都让你丢尽了,你想气死本君么?”梓菱又怒又羞,言语忿忿间,狠狠揪了他一下。
因着动用了法术,委实是连皮带肉地揪了起来。
哪吒吃痛,“嘶”了一声,连忙避开,拔月退就想溜。
“你给我站住,别跑!”梓菱手中化出青萍剑,紧随其后。
感受到后脑勺有一股冰凉的寒意逼近,哪吒迅疾回身,尤为敏捷地闪至一侧,躲开了这道攻击:“夫人饶命!”
“谁是你夫人,别乱叫!”话音甫落,又是一道夹带霜雪气息的剑影迎面扫来。
不远处,莲花池旁支了一把小巧的油纸伞。
伞下,木桌上摆了茶具,莲藕精灵们围坐一桌。
放下手中的小茶杯,众人赶忙翻开小簿子,将这一幕记录在册——
正所谓,打是情骂是爱。
神仙姐姐对大师兄兵刃相见,可真是太有情-调了!
小精灵们心潮腾涌,只觉自个儿定能写出一本令三界为之传唱的史诗级爱情故事!
时间煮雨,岁月逢花。
虽是同样的日升月落,但凡间的每一日似乎都比仙界过得快些,转眼便是一月后。
云水结界南北通透,一丛清澈的瀑布自洞顶的天泉倾落,宛若一条飞天白练。
暖阳倾洒,翻飞于空中的水珠泛起璀璨光泽,好似细小的珍珠,一颗、两颗……顺着气流凝聚在了那柄浑身通透的青萍剑上。
梓菱借助身后之人的力道,手腕敏捷地挽出一个剑花。
只见锐利的剑气顷刻间凌空飞出,犹如银瓶乍破,在四周荡开层层无形的波纹。
霎时,裹挟着花香的清风转为迅猛,扰乱柔软轻拂的柳絮,在视野里张开一片纷纷扬扬的翠色,恰如那骤然降落的鹅毛大雪。
哪吒收回目光,垂眸道:“就是这样,使剑决不能用蛮力,肩、背、月要、臋、月退,要同时发力,如此才能减少手臂力量的消耗,好同敌人持.久对战。”
如今用不着维持男-女礼仪,每逢指导,他都是说到哪儿便滑到哪儿,一整日练剑下来,全身至少要被他扫个好几遍。
一如眼下,那只宽大的狼爪子正就覆在身后。
隔着衣料,梓菱可以清晰地感受到有不怀好意的温热正在频频试探。
她脸颊不由得一烫,当即便抓住了他的手。
忽然间想起了什么,梓菱舀了舀红唇,倏尔转身,手指往那堵铜墙上戳了去。
她眼尾轻挑,质问道:“你说,那会子在湖心小筑,你是不是故意轻-薄本君?”
哪吒被逼得往后退了几步。
唇角提起好看的弧度,他顺势抓住她的手,坦然自若道:“有贼心,没贼胆。”
男人笑得轻慢,眼底腾起的含情脉脉好似无形的火苗,正在将她周身的衣物灼烧殆尽。
而他的目光也仿佛具有穿透力,往复流连地落在那挺澳的山峰之上,让梓菱耳根发-烫。
“孟-浪,登徒子……”小小声地嘟囔着,她转过身去,懒得再看他。
活动了下手臂,执起手中的青萍剑,梓菱正打算继续练习玉虚剑法,身后传来男人清沉温朗的声音。
“晚些再练吧,我先带你去个地方。”
手腕一紧,没过多久,二人便来到了后山高处。
山木润,琅玕湿。秋露下,琼珠滴。
环顾一圈四周的山林之景,梓菱茫然道:“带我来这儿作甚?”
哪吒未应,只牵着她一路往前走。
溪流潺潺,朦胧地倒映出二人的身影,清澈见底的水面下游鱼穿梭。
沿着小溪走到尾,目及一片枝繁叶茂的树林,哪吒款款驻步:“到了。”
梓菱从他身后好奇地钻出了头,正想瞧瞧这片林子有何许特色,值得他如此神秘兮兮。
不承想,竟是在前方的萋萋芳草间瞅见了一团雪白的毛茸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