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就觉得她哥身份尊贵,行为高雅起来。
棉棉赶紧凑过脑袋,蹭了蹭。
訾从横:……
江长天:“棉棉,你做什么?”
“蹭一点贵气。”江棉棉道。
“不许淘气。”
“我自小有头疾,恐活不久,我爹怜惜我短短的寿命,被困府中,于是逃了出去,他想为我治病,所以造反了,我小时候住你家那次,感觉回去之后,头疾好像好了,却不想,爹居然也有头疾,只是他从来没有告诉我,后来他头疾发作,忽然走了,走的非常突然。”訾从横平静的诉说这件事。
他的性情冷漠也有因为头疾的缘故,他都不敢太高兴或者太不高兴。
他也不敢去接纳别人,喜欢别人。
担心哪一日,他也像他爹一样,头疾发作,就忽然死去。
他并没有抑郁。
他只是恐慌,封闭,逃避。
“别想太多,过去的事情,如过眼云烟,过好当下,过好每一日,每一日都好,叠加起来,就是很好的生活。”江长天道。
……
第262章 楚渊
……
有一件事,訾从横(楚渊)没有说。
在目睹父亲头炸开之后,他的头疾又犯了。
很疼。
头疼欲裂。
大部分时间都是。
好在他表情淡漠。
即使疼痛,也看不出来。
他写信给棉棉。
是因为他感觉她有些不一样。
她能很长寿。
就像是他看别人。
像是能看清寿命一般。
有的人特别明亮,像一团光。
有的人灰暗如燃尽的烛火。
有的人忽明忽暗。
他不喜欢看人,不喜欢看混乱的东西。
他觉得棉棉能照顾好他的乌龟。
他没有情绪上的郁郁,他是真的身体上的疼痛。
头很疼。
每时每刻。
有一个点,都很疼。
他不爱笑,不爱说话,因为张嘴可能也会头疼。
他真想交出小龟之后,结束自己的生命。
他这一生,短暂而痛苦,甚至迷茫而不知所谓。
他出生的时候,母亲就离开人世。
父亲被圈禁,一眼看到尾,漫长而无望。
好在。
现在也不后悔。
父亲为了他努力过。
他不至于真的生活在笼子里,像一只没有自由的鼠。
他看过高山看过白云看过大江大河看过许多人。
他小时候离开江家之后,就一直陪在父亲身边。
共同生活。
他们父子一起相依为命,生活许久。
他有认真陪父亲。
足够。
父亲离世的那一瞬间,再回想起来其实并不那么难受,因为他就在眼前陪伴。
可是眼前。
凑过来的脑袋,轻轻的蹭他的胳膊。
他的手臂微微颤抖。
抬手摸了摸她的头。
她的家人都喜欢摸她头。
因为摸她头,她会炸毛,像是一个毛发竖起来的小动物,很可爱。
她会介意头发少。
到现在,其实她一头青丝,细细密密,额前都是碎发绒毛,她的头发很茂盛。
甚至挨近她,都能看见她脸上也有细细的绒毛,透明。
再见。
她长的真好看。
世人会喜美丽的物品,和人,因为赏心悦目,看着能让自己心情愉快。
她就是如此。
只是性子稍微不同。
她比大多数人都活泼好动。
大约是她爹娘很爱她,她过的很是随性。
江先生对她,据说很是溺爱。
杛先生说过,因为有人说她命格奇怪,江先生因为这句话,去翻了那人的老窝,把人家老窝端了,彻底绝了那一批人的生路。
因为想让她上学,甚至新办女学。
其实办女学的根源在于钱。
如果女子能上学,就意味着家中有一个女孩要脱产,不能干活,还要钱投入。
这是普通百姓做不到的。
有条件的人家,观念也很难形成。
这是一个漫长的变革。
甚至几百年才能做到。
可是他生生的做成了。
没有深远的考虑,他整顿治安,他让想努力赚钱的人赚上钱,能努力种地的人种上地。
他为了女儿简单的上学诉求,做到了无数人做不到的事情。
杛先生常常在他爹面前夸江二。
每每夸到激动,都会拍腿。
他有时候也在跟前。
他回想起来。
觉得最幸福应该是那个女孩吧。
她活的如此潇洒恣意,又没有病痛,也不知道性格会如何,变化了吗?
有的人接受了无限的好,性格会很糟糕。
因为索取无度。
贪婪成性。
人性本恶。
再见。
在阿爹墓地前。
她穿着一身白。
江二和他强壮的夫人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