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当场拆穿的沈清黎神色有片刻的仓惶，但转瞬又勾了勾嘴角，“你看到了？”
“嗯，看到了。”楼璟没有否认。
他刚刚在门口，把一切都看到了。
不然他不会冲上去把余辰往死里整。
“那你也看到，我踢他了？”沈清黎说着，视线还若有似无的往楼璟腰部以下的位置，扫了一眼。
楼璟眯了眯眼睛，怎么有种被调戏的感觉？
“嗯，也看到了。”
他把安全带的卡扣松开，朝着沈清黎的方向靠近。
突如其来的倾轧感，让沈清黎不由自主又想起刚刚那一场热吻。
眼前这个男人，穿着禁欲的西装外套，眉眼干净，可接吻的时候，会爆发出侵占欲，用结实的手臂把人紧紧箍在怀里。
在床上的时候，那就更不必说。
她做好了准备，被他亲吻。
可楼璟的气息却越过了她的脸颊，伸手拉住了她旁边的安全带，再离开，咔哒一声，帮她把安全带给扣好了。
一声轻笑。
是楼璟在笑。
沈清黎的耳廓蹭的一下烧起来。
很好，被调戏回来了。
他这些年，确实进步了很多。
在楼璟发动汽车时，她眉头轻挑，说道：“但是你放心，无论你干了什么，我都不会像对余辰那样，对你的。”
下一秒，楼璟踩了一下油门，侧脸冷峻。
“你可以这样对我，如果这样能让你解气的话。”
他现在每一句话，都有话外音。
这让沈清黎的心里咯噔一下。
再抬眼看他，他又是一副神色如常的模样，好像一切都是她在胡思乱想。
车窗外，景色非常的掠过。
明暗的灯光交替照射在楼璟的脸上，他的眼神越发的沉。
等红绿灯时，他把车停下，回头看了一眼突然沉默的沈清黎。
“如果沈家没有出事，你会跟我结婚吗？”
像一个定时炸弹，扔到了沈清黎的手上。
这问题来的太突然，沈清黎有些慌张。
要是回答的不好，会爆。
可她不会再对楼璟说谎，更不会骗他。
她迎上楼璟的目光，坦诚道：“不会。”
实话。
当年她义无反顾的甩了他，五年都不敢去打探他的消息，也做好了一辈子不再见面的打算，别提结婚这么奢侈的想法。
楼璟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沉下去。
沈清黎的嘴角也紧绷着。
狭小的车厢里，气氛突然有些紧张起来。
后方突然传来汽车喇叭的声音，是后车在催促楼璟。
楼璟抬眼看向前方的绿灯，踩下油门时，嘴角崩的紧紧地。
但也没有发火。
只是看起来不高兴了。
沈清黎打量着他的脸色，突然反问了一句：“那我问你，你有没有想过，这一辈子会和除我以外的人结婚？”
“没想过。”楼璟的回答干脆利落，捏着方向盘的指节匀称修长。
沈清黎也没料到他这么干脆。
愣了一下说：“难不成，你打算一辈子不结婚？”
楼璟单手按在方向盘上，回眸看了她一眼，目光深沉。
“我这个人，很偏激的。”
“有多偏激？”沈清黎心里没底，她不知道楼璟嘴里的偏激是什么意思。
楼璟嘴角紧绷，“偏激到——如果你不跟我结婚，那我这辈子就不结婚，但你，也别想结了。”
沈清黎再次怔住，她还真不知道，楼璟居然是这样想的，听起来，是挺偏激的。
她没回话，楼璟低声道：“怕了？”
像是下一秒就会说出什么不可挽回的话。
沈清黎抢在前头开口：“怕。”
楼璟神色一沉，准备好的话却突然有些说不出口。
他觉得自己也挺拧巴的。
想让她怕，但她真的怕，他又不想了。
下一秒，沈清黎的手伸过来，拉住了他另一只放在身侧的手，十指紧扣。
“怕你不这么做。”
她把手抬起来，贴在了自己被暖风吹得发烫的脸颊上，眼巴巴的看着楼璟，“楼璟，你根本不知道我鼓足了多大的勇气跟你结婚，求你 ，不要让我赌输。”
公主这辈子，没用这样祈求的眼神看一个人。
以前和他在一起，都是叫他小狗，要他臣服。
楼璟的心尖突然塌陷进去一块，不敢回头去看她的眼睛。
方向盘一转，汽车开进了老宅的车库里。
眼前突然黑了下来，车库里的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没开。
他的手还贴在沈清黎脸上，感觉到那股滚烫的热意。
车里，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楼璟的身体绷得有点紧，在竭力压制着什么。
直到车库里的灯光突然打开，楼月华边说话边走了过来。
“不知道是谁把车库里的灯关了，楼璟，你们回来了。”她看向副驾驶的沈清黎，满脸笑意，“黎黎，回来啦？快来，我给你煮了你最爱的甜汤，你喝点暖暖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