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傻子!我那是打个比方!比方!”
真的要被这个傻子给气死。
不远处酒店大门口。
沈清黎拿到了邵明的车钥匙,急匆匆的走了出来。
她原本想叫陈钊,可抬眼一看霍紫嫣和陈钊站在一起,顿时打消了念头,自己坐进了车里。
启动,打火,踩油门。
她一颗心怦怦直跳,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在抖。 开车回到老宅,佣人一脸惊讶。
“先生没有回来。”
她再次拨通楼璟的电话,语音提示对方正在通话中。
城市的另一边,楼月华在家里吃了一颗安神药心情才算镇定下来。
她坐在电视前看新闻,却看到新闻上正在播报,距离她这里不远处的一个高架桥下发生了一起交通意外,一个男人突然冲出马路被车给撞死了。
镜头扫过死者的身体时,那熟悉的衣服让楼月华全身僵住。
尽管看不到脸,但是她却一眼认出,那个躺在病床上没了声息的男人,是纠缠了她半辈子的男人。
是她年少时深爱过,后来又痛恨到恨不得他去死的男人。
可是她没想到,他的死来的这么突然。
几乎是一瞬间,她想到了什么,急切的拨通了楼璟的电话。
那头隔了一会儿才接,传来的声音低哑。
“儿子,你没事吧?”楼月华冲口而出。
电视机里新闻的播报声,也传进了电话那头楼璟的耳朵里。
他沉默了几秒钟,低声总结道:“他死了,以后你不用再担惊受怕了。”
话音刚落,楼月华的眼泪唰的一下落下来。
她甚至不知道这眼泪为了谁流的。
“他早就该死了!他死了,那都是老天爷有眼!”她带着哭腔,“但是,儿子,你告诉妈妈,这件事跟你有没有关系?”
那个男人死不足惜,可如果是楼璟去换,那就是一百个不值。
“我打了他一顿,他自己跑得。”楼璟低声回应。
闻言,楼月华悬着的一颗心才算落下,想起那男人,又是一阵悲从中来,哭着骂道:“他该死!他早就该死!楼璟,你千万不要被他给影响,明不明白?”
手机那头久久没有回应。
楼月华以为电话被挂了,还把手机拿到眼前看了一眼。
“楼璟?”
那头传来楼璟涩哑的声音。
“妈,我是不是还不够勇敢?”
不像是疑问的一句话,话尾带了一点苦笑的意味。
楼月华的心口重重一跳,“怎么可能呢?你是最勇敢的,楼璟,你是妈妈的骄傲。”
海浪的声音很大。
楼璟坐在沙滩上,海风把他的白衬衣灌得宽大无比,他眼睛很亮,映着一点晶莹的泪光,低声说:“如果我足够勇敢的话,在他第一次打你的时候,我就该一刀捅死他了。”
“不要!楼璟!你不要吓唬妈妈好不好?”楼月华几乎是哭着在哀求。
楼璟的手抓着一边的沙子,捏了一把攥在手心里,可是攥的越紧,沙子遗漏的速度就越快。
他松开手,低声说:“妈,我没事,你好好休息,我还要参加晚宴,先挂了。”
电话那头的楼月华将信将疑。
“你在宴会上吗?”
“嗯,在呢。”
“怎么听起来……”
“音响的声音。”
楼璟撒了个谎,打消了楼月华的疑虑,等楼月华又说了几句话之后,他才挂断了电话。
海风吹得周身都像浸泡在海水之中。
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沈清黎打来的未接来电,没有回,直接把手机高高扬起,扔进了大海里。
“咚”的一声闷响。
那个承载着沈清黎担忧的手机,落进深海。
他站在原地看了一眼,漆黑一片的海面,看着很渗人。
高赫死前被撞飞的身影,又在他眼前循环的播放。
他捏了捏拳头,转身走回到别墅。
这栋海边别墅,是以前沈文耀买来放松度假的。
七年前的那个春节,他和沈清黎还没有在一起,沈文耀带上沈清黎来这别墅度假,叫上了很多的人,傍晚大家在海边喝酒,吃烤肉,看着持续了整整8个小时的烟花盛宴。
沈清黎穿着一身粉色长裙,像一只轻盈的蝴蝶穿梭在人群之中。
那是楼璟第一次接触上流社会的聚会,才发现原来这世上不是人人都需要拼命的工作才能维持生计。
他们好像生下来就呆在钱堆里,珠光宝气的奢侈感烙印在他们的骨子里。
每个人都带着笑容,热情的聚在一起交流新一年的工作或者游玩计划时,楼璟看到了自己的母亲。
她也穿梭在人群中,不过是穿着制服,面带笑容的替别人服务,她不断地擦桌子,收盘子,再端来新的烤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