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刻,‘傅琴’感激起苏茜,这或许是一份可以救下杨泠的证据。
也是因为那几年,从苏茜口中听见了不少朝臣的隐秘事,是以后来苏茜,成为了‘傅琴’手中最得力的一把利剑。
根据苏茜所说,所有后来与‘傅琴’不合的朝臣,都被暗中送去一份警告信,被‘傅琴’捏住把柄的女官们,不得不暂时听命于‘傅琴’。
感谢苏茜,前世最终成为‘傅琴’手里最好用的一把利剑。
而今生,苏茜又一次帮到他,所有她说过的,朝臣暗中往来互惠互利的勾当,‘傅琴’按着回忆一一写下来。
所有的线索,‘傅琴’写了两份,他拿起一份,亲自到大理寺少卿,钟然的家,求见钟然。
‘傅琴’深吸口气,若说这世上,他唯一不敢见的人,大概就是钟然了吧?
前世,钟然被他利用,因他行事失格,被珍宗怀疑,珍宗失望至极,从此看他,眼神都是冰冷的,甚至曾说,
“傅文有子如你,她必悔之!”
是了,那时他与容城贵女之间,一件又一件难堪轶事不断传出,毫无守礼之仪,他的名声,早就没了。
可是钟然依旧娶他过门,还对他百般呵护,可惜,因他的关系,落在珍宗眼里,钟然与他从此是一丘之貉,二人狼狈为奸,钟然因此开始坐上冷板凳,但她本来性子就孤正,并不在意这些。
也是,毕竟是钟大夫的孙女啊。
杨泠的事,唯有孤臣能救她。
见到钟然的那一刻,‘傅琴’觉得很是难堪,可这一世的钟然,什么也不知道,等‘傅琴’将来意说明,钟然神情变了。
“郡王从何处得来的这些线索?”钟然一页一页翻看,开始严肃起来。
“我也不知,这信件,是被人扔进我府上的。”
“多谢郡王,臣早觉得杨泠此案,有太多疑点,有了郡王的这封信,臣更有信心做主翻案了。”钟然朝‘傅琴’抬手作揖行了一礼。
“钟大人,我知你是敢于冒险的人,可杨泠此案,牵扯太多,我怀疑...”‘傅琴’眉眼沉下来,
“大人该再查深一点,为何总有人更快一步得知案子进展,所以这份线报,请先别泄密出去,我怀疑里面只怕有身居高位者。”
钟然严肃地看着‘傅琴’,“郡王,慎言。”
‘傅琴’看着钟然如此熟悉的神情,心口一时微堵,这是他...前世的妻子。
可惜,可恨,可憾...
若能重活一世就好了,没想到真能重活一世,也只有他自己一人是,重活一世。
他被前世所有人,孤独地留在了今生。
‘傅琴’起身告辞,钟然起身相送,二人道别在门口,眼见钟然转身要进屋子,‘傅琴’一下出声喊住她,“钟然。”
钟然讶异地转过头,‘傅琴’冷声道,“你性子过于孤正,往后要学会圆滑一些,还有,不可再被扮相可怜的男子欺骗,世上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如此,你才能保护好自己。”
说完,‘傅琴’踏出这座无比熟悉的钟府,那刻,‘傅琴’泪如雨下。
这样算不算是,将他身上曾经沾染上的污泥,一点一点洗干净了?
次日,贺茗带木公公去见杨泠,杨泠依旧承认她会写几种字,但不承认书信一干伪证是她写的,她重申一遍,她,不,是,细,作。
可惜,木公公要听的不是这些,等木公公回宫向珍宗禀报此事后,珍宗震怒,要此事不必再查,定要将杨泠春末午门问斩。
这时候,已经新的一年,一月,大雪纷飞的日子。
孟恩着急不已,她已经违抗王女的意思,逗留在女国等候杨泠消息至此,没想到竟等来杨泠将死,如此糟糕的消息。
她不再犹豫,让乌仁娜带着她的信,快马赶回北胡,禀报王女此事。
而钟然,再一次于朝堂上,以一人之言力排众意,坚持为杨泠翻案,甚至不惜惹怒珍宗,开始早出晚归四处查阅历来卷宗,寻找证据。
一股力量朝钟然压来,她每每想借阅卷宗,总是不顺。
可钟然不惧。
其实,就算‘傅琴’不来找她,她也是在为杨泠翻案的,不为别的,她知道杨泠,绝不是皇城司所查到的那样。
杨泠是祖母最后的关门弟子,钟大夫在世时,曾给她写过几封信,其中都有提到杨泠,字里行间都是对她的欣赏,在这个世上,钟然每当行走夜间感到迷茫时,便会想起祖母的话。
她相信祖母看人的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