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管事,杨泠拱手作揖,“您有事找我?”
管家点点头,出声解释,“先前我家主离开镇子时,特意叮嘱过,若有一日,杨小娘子要换铺子,可来租我们苏家的铺子,苏家铺子虽不算多好,但可以给小娘子行个方便。”
苏欣竟曾如此安排过这事?
杨泠很惊讶,“我确实此刻急需一个铺面,想不到苏伯母如此相帮,真叫我感激不尽,却不知这个铺面在哪?租钱多少?”
“租钱我家家主已定下,每月只收小娘子一百文足够。”
“一百文?”杨泠皱起眉头,还不等她说话,管事接着道,“一百文,苏家并不在意钱财,我家家主说了,她只感念小娘子行善事心诚,医者本该菩萨心,可菩萨也要饮风露,小娘子有家要养,肚饿得吃饭,却为了乡民,诊费只收三文一位,实叫她感动。”
“是以,苏家愿拿出一间铺子,给杨小娘子拿去做药铺,就当是苏家,也为咱们镇子的人做一点善事。”
管事说完,恭恭敬敬让至一侧,“请,小娘子跟奴来便是。”
杨泠望了望又将下雨的阴天,只得点头应下,管事见此忙让人将杨泠的一干物什装上牛车带走,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主街。
竟是主街的铺面!
杨泠看着比原来针灸馆还大一半的铺子,惊得目瞪口呆,她转头问管事,“这么好的铺子,我杨泠不愿占你们便宜,还请再说个价。”
“杨小娘子不必再说,我家主定了多少租钱,我就只收多少租钱,只要往后杨小娘子心有乡民,那便够了。”
管事抬起手下了命令,身侧的奴仆忙一鼓作气将原来针灸馆里一应桌子、药架全摆进去,杨泠感动不已,立在那不知说什么才好。
杨氏针灸馆的牌子重又挂上去,苏府管事对杨泠行一礼,“一切妥当,请小娘子再择个好日子重新开店吧,我们这就回了。”
杨泠送着管事离开,“实在很多谢,想不到苏伯母如此帮我,我真过意不去。”
“不必再送,小娘子行善积德,天必佑之,鬼神也会为善人让道,我已完成家主嘱咐,祝小娘子善心久久。”
苏府管事离去,杨泠忍住眼眶感动的泪水,转身返回铺子。
她人刚进针灸馆里,天就下起雨来,若早下一刻,所有药材、木架,全要淋湿。
杨泠站在这间极为宽敞的铺里发了会呆,继而开始四处看看。
呵,这间铺子竟还有个后院,院子里有灶台、茅厕、浴房,还有个可以休息的里间。
虽然院子窄小,可中间还有一口井。
往后杨泠不怕夜宿铺里了。杨泠转了一圈,等雨小后,看天色也暗,今日忙忙碌碌,时间就如此飞快过去,杨泠拿着斗笠,关上铺门正要回村,一辆马车停在铺前。
“杨娘。”周瑛温柔的声音响起,杨泠抬头看去,“周小郎君,你怎么来了?”她三步并作两步,飞快地走到马车窗边,周瑛却急声催她,“快上车来说,外头还下雨着。”
杨泠也不推辞,忙转身进马车。
“你这半月不来我府上,铺子又关着门,叫我很担心,我便每日都来你的针灸馆门前守着,方才见你和一群人在忙,没敢靠近,这会没人我才上前,就怕误了你的事。”周瑛笑起来,从怀里拿出一条手绢,“快擦擦脸上的雨水。”
“不必。”杨泠早抬起袖子擦掉水。
“你怎么搬铺子了?”周瑛又问。
杨泠就把今日的事同周瑛说出来,周瑛听完叹气,“朱老娘子性子就是如此,苏伯母定是知晓她为人,猜到她总有一日会这般对你,才有远见安排好这事,可恨我遇见的晚,不然,把我周家一间铺子给你又如何?”
杨泠笑一下,“我这隔三岔五不去你府里干活的帮工,已是很厚颜,怎还能收你家的礼。”
周瑛仰起脸,嘴角勾起,“既觉厚颜,今日便让我送你回家吧,这外面的雨还在下,你一路淋回去...”
“不必,我有斗笠。”杨泠拒绝,周瑛却飞快地打断她的话,“可我还不知道你家住哪里呢?我想认个路也不行么?”
杨泠犹豫片刻,“那就在村口放我下来。”
马车一路转动,到了ʝʂց村子,周瑛好奇地打量着村口,“原来你住这呀,杨娘,你往常走路到镇子岂非很远。”
杨泠点点头,“是,不过我腿脚能走,总是一会便走到镇上,很快的。”
周瑛笑一下,“好好好,那你快回去吧,这会也雨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