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一只蛊只能用一次,且会对蛊主造成重大伤害。
简单说就是,南星虽然死了一次,但是阴错阳差的,身上的蛊却因此解开了。
这其中芳嫔的作用最大,她本可以在少年重伤时候直接断开与子蛊的联接,让他自生自灭的。
可她没有,而是用蛊母维持着一线生机,等待姜棠送去的救援。
但是这些……
姜棠并没有告诉南星,直到现在他也不知道是芳嫔救了他。
倒不是姜棠想要独占功劳,而是每次当她起头想要提起那个女人时,少年便会摆出一副拒绝交谈的架势,试了几次之后姜棠自动放弃。
你儿子不想搭理你,关我什么事儿?
不管了,爱咋咋地。
但当她将人救回来后,少年便留在她身边不肯走了。
正好她才刚接手商行,人手不够,又要忙着为半年后的水灾做准备,有个听话又能干的帮手在身边,为什么不用?
思考之后,姜棠交给了南星一个“最适合”他的工作——由他负责去向商行的人讨债!
没错,就是讨债!
姜棠在淮安府的花销,人手,一部分来自系统资助,另一部分就是来自商行。
“感谢芳嫔娘娘的馈赠。”
每次出完风头,她都会在行踪由衷感谢。
“我回来的时候,粮仓的维修加固已经快要竣工了,等彻底弄好,管事的会把消息传来。”
南星开口说着,面具之下的表情有些别扭。
谁能想到他一个习惯于暗夜之中的人,有朝一日会被抓去监工。
没错,就是监工。
就因为面前少女甜甜的一句“你轻功好速度快,去乡镇监工的事就麻烦你啦。”
他就莫名奇妙走上了一条奔波群乡之间监督粮仓维修的路。
又因为“江老板”大气,豪爽送粮补充各村义仓,有的人便起了贪污谋利的心。
消息传过来后,他以为她会生气,因为她做这些本来就不是为了自己,结果谁知她转头就把活计又丢给了他:
“反正你也要监督修缮,顺便把运粮入库的事儿一起管了吧。”
她笑眯眯的看着他,甚至没有想过他会拒绝:“如果有人不听话,就麻烦你‘教一教’,你在原来的组织里,应该学了不少让人听话的法子吧?”
南星:……
就这样,他身上的事儿又多了起来。
时间已久,即便是从不叫苦的他都感觉到了吃力。
她哪里是把他当人,根本是当牲口在用!
还有商行中被“用”到的其他人,同样也来找他诉苦。
他们明明是做生意管账的掌柜管事,“老板”突然大肆取钱就算了,为什么还要让他们去动员村中里正做什么“疏通淤塞、挖通沟渠”的事儿啊!
花钱又出力的,到底图什么啊!
这也是南星这辈子没想过的事——来找一个杀手诉苦求情,你们没事吧?
可是大半年的监工相处,即便不承认,他还是和这些人熟悉了,当他们苦兮兮来求他时,他沉默着……同意了。
只是当他看到面前明明比他们都累,却从未一句话抱怨的少女时,那些原本要出口的话,莫名就说不出来了。
其实仔细想想,他们也不是太累吧。
她也说了,只需要坚持到四月底就可以休息了。
也就只剩下两个月而已,应该,没问题……吧?
“怎么了?”
姜棠发现少年傻愣愣地盯着自己好一会儿了,忍不住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没,没什么。”
南星垂下眼帘,鼻间嗅到熟悉的甜香,耳朵有点点红:“那个姓刑的又来缠你,要不要我替你处理了?”
说到这里,他身上的气势瞬间变得锐利起来。
姜棠愣了一下,虽然很想,但是……
“不用,他就是烦人一点,暂时还够不出麻烦,不用管他。”
说这话时,姜棠若有所思的看着面前的少年。
果然是“劳动改变人生”啊。
现在的南星即便还戴着面具,但是和半年前那个阴暗的少年比起来,健康自信了许多。
体魄也逐渐变得健壮,渐渐有了从少年到青年的改变。
除了他总是喜欢戴着面具遮挡那张比女人还要好看的脸庞,让她有点遗憾外。
总体来说,他此刻的模样,正是她一开始所期待的。
所以啊,什么伤春悲秋要死要活都他妈是闲的,让你一天18个小时都在为了工作奔波。
看你还有多少时间去忧郁伤感。
更重要的……
姜棠手指轻轻捏了捏,她特意安排他去乡下,也是希望通过与人相处,能渐渐找回他身上失去的,属于“人”的那一部分。
每一个人,如果一直将自己封闭起来不与人接触,总会憋出毛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