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宋越蓁身体转回去，正要系上安全带时，脑袋里的一根弦动了动。
对了，差点忘记唱反调了。
于是她把手里的安全带一松，又转过去，对他说：“我不要！”
纪洵：“？”
秦凯：“？”
三人大眼瞪小眼。
宋越蓁估摸着自己可能表现得还不是太明显，干脆又推开车门下去，拉开秦凯坐着的那边车门：“咱俩换个位置。”
秦凯一脸懵地被拉出来坐到了副驾驶座上。
宋越蓁则一屁股坐到他原本的位置上。
司机启动车子往片场开去。
纪洵瞥了一眼旁边的宋越蓁，摸不准她这是在干什么？
准备找他算账？
纪洵的眼皮忍不住跳了下，正要说些什么，就见宋越蓁突然偏头，微微凑过来，朝他眨了下眼睛，问道：“怎么样？”
她这反调唱得怎么样？
宋越蓁的眼睛很漂亮，杏眼微翘，天真中带着把若有似无的小钩子。
纪洵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圈，猛地移开眼。
宋越蓁：“？？？”
这是满意呢还是不满意呢？
—
为了满足纪洵的要求，宋越蓁今天一整天见缝插针地和纪洵唱反调。
比如中午点外卖，秦凯征询大家的意见：“点个寿司？”
“可以。”纪洵没什么所谓点头。
宋越蓁刚想说随便，话到嘴边又咽回去，变成：“不行。”
“那你想吃什么？”秦凯问她。
“......随便。”宋越蓁回答。
“不行，必须说一个。”秦凯最烦“随便”这个词。
“呃，那就......寿司？”
秦凯：“？？？”
再比如，下午的时候，天气冷得要命。
秦凯去接了壶热水回来，先递给纪洵，纪洵递给宋越蓁。
宋越蓁原本要接过来，蓦地又收回手：“算了，我不要。”
纪洵拿开，水壶回到秦凯手里。
秦凯正要打开，突然又被宋越蓁抢过去。
秦凯：“......你今天杠精附体了啊？”
“你才杠精附体了。”宋越蓁瞪他一眼，收回视线，又往纪洵的方向看了一眼。
纪洵：“......”
感觉到了一丝若有似无的针对。
—
晚上下工后，纪洵房间里。
他拧着眉，瞥了一眼手底下压了几天的文件，脸上带着几分显而易见的烦躁。
一直没能彻底下定决心。
但总这么拖着也不好，她总有一天得知道这事儿。
长长地叹了口气，纪洵终于起身，拉开房门走出去。
秦凯正在客厅沙发上带着网上的妹子双排打游戏，听见声音，头也不抬问了句：“这么晚了，去哪呢？”
“办点事。”纪洵低沉着声音回了句。
游戏里连麦的妹子听到了，忍不住说：“你朋友的声音听着有点帅啊？叫他一起来玩啊？”
秦凯糊弄道：“我声音难道就不帅？”
妹子：“......”
几分钟后，纪洵来到了宋越蓁的房门口。
正欲敲门，想了想，还是先给她发了个微信。
[纪洵（在追版）：现在有空？]
[燕城在逃咸鱼：没有。]
纪洵：“......”
她今天为什么总和他唱反调？
[纪洵（在追版）：开门。]
[纪洵（在追版）：我在外面。]
宋越蓁看到这两条消息从床上坐起来。
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下了床，趿着拖鞋去开门。
门一打开，果然看见纪洵站在门口，挡住了走廊的光，整个人半陷在黑暗里。
她仰着脸看他，见他微抿着唇，浑身上下隐隐散发着一股压迫感。
“找我有事？”宋越蓁不明所以地开口。
纪洵没回答，似乎挣扎了一下，眼神让人捉摸不透。
半晌，他拿出一个牛皮纸袋递给她，声音难得有些正经：“你看看吧。”
宋越蓁接过，看了他一眼，才拆开。
纪洵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
只见她细白的手指捏着淡褐色的牛皮纸袋，松开封口缠绕的细绳，抽出里面的纸张。
她垂着眼睛看着纸张的内容，长而卷翘的睫毛微微颤动，像是蝴蝶的翅膀。
她饱满的嘴唇也动了动，像是震惊于上面的内容。
看来这的确对她的打击有点大。
任谁一下子知道自己喜欢的人早已有了家室，都会大受打击吧。
更别说，像她这样从小就没受过什么挫折的了。
她要是哭了怎么办？
纪洵抿了抿唇，那他肯定得安慰安慰她。
如果她不介意的话，他也可以给她一个拥抱。